万金宝很快拿来,还对那群人说:“记住,当时怎么说的,就怎么写!不然可是欺君之罪。”
钱明月耸耸肩,她信如果万金宝不加这句话,这群举子会把这当成殿试,直接一篇策论也是有可能的。
小皇帝看到她那副作态,小声说:“你别闲着,赶紧批奏折,国家大事耽误不得。”
只有笔墨纸砚,可没有桌椅,只能趴在地写。至于地的水,当然不能用圣人御赐的帕子擦,只好用他们自己的衣服了。
在他们还没写完的时候,六部尚书由内使撑着伞,护送进来。
举子们不免抬头,这可是九卿之六啊,是他们读书人幻想一生的美梦,也是寻常人攀不的高官。
高官径自入了殿内,齐齐跪拜行礼:“臣等参见圣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小皇帝严格遵守钱明月的嘱托,坚决不肯多说一个字,生怕话多失了威仪。
林长年道:“不知圣人宣召,所为何事?”
小皇帝拿眼睨钱明月:为了帝王的威严,朕不想说话,你自己说吧。
钱明月道:“是民女请圣人叫几位大人过来的。有人假借民女的名义,抓了一些举子,说他们言行不当。幕后之人,自然要追查。”
“这些举子们心中有些疑惑,民女想着不如趁这个机会,见见他们,当面解答疑惑。民女才疏学浅,这解答疑惑之事,便劳烦各位大人了。”
林长年一向支持钱明月,也最识时务:“钱姑娘放心,本官一定尽力解答关于礼法之疑。”
其他几人也纷纷表态。
钱明月得意地抿了一口茶:外面的举子听到了吗?便是你们求见一面而不得的公卿,也要听本姑娘的命令。我劝你们认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你们没资格评论本姑娘。
等到他们都写完,万金宝便让内使收集纸张,交到小皇帝御案。
小皇帝一摆手:“念。”
“家国大事岂能交于妇人之手!牝鸡晨鸣,必遭祸殃。”
小皇帝一脸正经威严地看热闹:“钱氏,你怎么回答?”
“这事本该先帝爷来回答。”
小皇帝让万金宝问殿外的举子:“你们可要与钱氏当面对质?”
一个素来冷静的蓝衣青年在殿外朗声说:“先帝遗诏是准许姑娘与圣人大婚后临朝称制,姑娘未婚便入宫理政难道也是遵守先帝的遗命吗?未婚男女共处一室,完全不合礼法。”
钱明月踢球:“这是户部尚书徐大人的建议。礼法事礼部尚书更在行,便让他们二位解答吧。”
徐平成哪料到坑钱明月呢,结果把自己也栓住了,只得忍憋屈帮钱明月说话:“圣人年幼,需要良师教导。”
林长年说的比较多:“钱二姑娘得太宗武皇帝御赐宝玺戒尺,有管教劝谏君王的权力,这良师自然非她莫属。”
“礼是行为法度,儒生遵从礼法自然是一桩善事。”
“但是诸位当知,仁义礼智信,礼排在义之后。忠孝节义,忠、孝、节皆在义之前。是以忠孝节义皆重于礼,若尽忠与守礼不能两全,当弃礼而尽忠。”
“尽忠,便是最大的礼。钱氏女以女儿身担负重任,为江山社稷失旧礼而尽忠义,诸位当赞叹效仿才是。”
钱明月目瞪口呆,还能这样!果真是文人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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