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付信山扔掉了手中的匕首,重新捡回了地上的长剑,将剑横在身前,目色左右忽闪,警惕地如同夜色中,刚刚跳出树洞的松鼠一般。
他显然是被邢松云给打怕了。
可是忽然,邢松云再次从他背后人群中跳出,鸢起兔落,连斩数刀。付信山堪堪稳住身形,想要转身反击,邢松云就再次消失了。
“这是什么鬼?”李狗儿站在大厅门外的平台之上,浑身不自在,他两眼斜睨着身侧后方,感觉说不定,下一次,邢松云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冷不丁地,给他来一刀。
邢松云就这样,在陈亮的暗中配合下,忽现忽退,已将付信山打得彻底崩溃。付信山坐在地上,周身的青光已经时明时暗,额头符箓上的符文,更是布满细密的裂纹,眼见就要崩散。
场上的一众帮众,看着场中落魄模样的付信山,有人怜悯,有人嘲弄,有人挖苦,窃窃私语声有些传入了付信山的耳中。
付信山艰难地爬起来,打了打裤子上的灰尘。这时,他的眼角的余光,瞥到身后再次出现了那个魁梧的身影。
付信山惨笑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符箓在手,竟然也会败得这样惨。邢松云的长刀再次斩在了笼罩付信山周身的青色光幕上,只是这次那光幕却如同纸糊一般,一触即破。
青色光幕破散的瞬间,付信山额头上的符箓,瞬间自行脱落,兀自化为一团火焰,眨眼间便为飞灰。
邢松云斩破光幕,手腕一引,刀随腕动,刀锋陡然上削,就势斩掉了付信山的头颅,鲜血从断口处两侧的大动脉里,滋了出来,状若喷泉。
付信山的头颅斩落,一抹惨笑依然挂在脸上。
那枚头颅在半空中翻转,啪的一声落地,在地上砸出了一团血渍,然后像足球一般,骨碌碌地滚到了一双脚边,那脚如被蛇咬一般,连退数步。
随着头颅翻转,付信山的眼前,一片虚影,虚影堪堪稳住,付信山看清了不远处的一个人来。陈亮原本躲身在两个帮众的身后,只是付信山的头颅滚来,那两个帮众,像躲毒蛇一般,瞬间跳开。因此,此时付信山入目之人正是陈亮。
付信山的眼皮像铅一样地眨了眨,他觉得那人看起来有几分熟悉,他忽然想到,这人就是那晚邢松云消失时,杂货店里的那名毫不起眼的伙计。
他忽然想到那晚邢松云诡异的消失,以及刚才邢松云能如鬼般的,忽然消失出现,大约都和这个毫不起眼的伙计有关。
付信山沾满灰尘的嘴巴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但是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嘴巴只是干涩地张了张,就僵了,连一丝呻吟也未发出。
邢松云看着倒在他面前的付信山的无头尸体,目色深邃,他的虎口已经崩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早已经染满了半个手臂,但是,他只是怔怔地看着付信山的无头尸体,对伤口的疼痛,浑然未觉。
邢松云微微侧头,看了不远处的陈亮一眼,目色闪动,只是陈亮站于人群之前,脸上却是一片沉思之色。
陈亮此时的确正蹙眉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到邢松云的目光。他正在考虑,邢松云今天这种,利用棺材铺,忽现忽隐的战术,能否推而广之,作为常用的战术之一。
陈亮经过思考,认为并不可行。这种战术,其实局限性很大,有些鸡肋。因为,邢松云现身之地,只能在自己周围。如果把这作为常规战术,无疑于将自己置身于险境。
这次,要不是战周围尽是围观的帮众,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隐蔽环境和隐蔽空间的话,这种战术根本无法发挥他的神妙。
陈亮正在深思之时,思绪忽然被脑中陡然响起的一声冰冷的机械音打断了。
“宿主帮助收容生物邢松云,完成了心愿。宿主关系已提升为友好。”
陈亮心头陡然一跳,面色一喜,不觉抬起头来,刚好看到,邢松云正目色深沉地看向自己。
“你们几个,把尸体收一下。”母绍玉忽然说道:“各位兄弟,按分堂,各归原位,帮主有话要说。”
母绍玉的声音中,已经有了一丝难以按捺的兴奋了,诛灭叛乱之后,也该是论功行赏了。周博的冷玉堂和付信山的白鹤堂,那可都是肥肉啊。
总坛大厅后堂的偏僻一隅。
付暖玉面色焦急,拉着她的一名贴身丫鬟,快步走来。
“夫人,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那丫鬟不解,面色慌乱。
“别说话。”付暖玉厉声道,拉着那丫鬟来到一扇木格子窗户旁。
付暖玉忽然停步,陡然转身,那丫鬟一时停步不及,差点撞在了付暖玉身上。那俏丽的丫鬟,刚想说什么,付暖玉陡然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一手抓住那丫鬟的头发,另一支手,握紧匕首,寒光一闪,便划开了那丫鬟的喉咙。
付暖玉立马抓起,窗户边檀木桌上的一块破抹布,捂住那丫鬟的喉咙处,免得滋出的鲜血,弄脏了衣物。
她用脏抹布捂住那丫鬟的脖颈,将她放倒,那丫鬟艰难地呼吸着,喉管被割断,喘气像扯风机一般。
付暖玉快速地脱掉了自己的丧服,然后扒掉了那丫鬟的衣服,自己换上了。之后,动作麻利地站上了檀木桌,伸手打开桌边的窗户,跨到窗台上,从窗口跳了出去。
付暖玉落身在后窗外的一片松软草地上,她面色慌乱地沿着围墙跟,向一边跑去。
付暖玉拐出围墙,却有一假山,这是一个多年无人打理的小荒院,荒院有一扇侧门,通往外面。
付暖玉从假山旁拐出,看见荒草离离中的那扇木门,目色一喜,脚下又快了几步。木门之上的锁早已经锈迹斑斑,付暖玉将一柄钥匙,在锁眼里转了半天,也无法将锈死的锁打开,顿时大急,掌中泌出一层香汗,一片滑腻,更加难以打开了。
“夫人,这等粗活,何劳你亲自动手?”一个粗粝的男声,陡然在付暖玉的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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