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自那日后一去十三日,回到上界之时浑身是伤。
“笙华,替我疗伤。”女子半卧在床榻之上,脸色苍白。
见她虚弱至此,笙华眼里满是悔恨“对不起,是我没护好你。”
女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我都清楚是什么原因,不必自责。”
“这下不知要养多少时日才能将养回来,半身修为说给就给了,你真是不拿自己当回事。”笙华一边抱怨,一边给她疗伤。
“毕竟他快要渡劫了,我总要留下我能信任的在这天界守着才放心。”说着坐正了几分“何况她是我的一魂,我若不给她修为,万一被有心之人俘获,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笙华收回给女子疗伤的手,扶着她靠在了榻边“如今你既回来了,便早日将这一魂收回来吧,你这一身的伤也好得快些。”
女子摆了摆手“我自有我的打算。”
见她不听自己的劝,笙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不就是想看看,你如今受了伤他会不会来看你罢了,你还能有什么打算。”
“你倒是比我还明白我的心思。”她笑了笑没有否认。
“可是肃肃,这样对你的主魂影响很大的,值得吗?”
那个叫肃肃的女子牵起她的手“笙华,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的。”
“我并不想遇见任何人,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她生来便注定了孤独,万万年来,她独自守着那忘川,看着凡人的生离死别,替他们洗清在凡尘的戾气,让他们得以轮回,可没有人愿意为她驻足停留,直到她出现,将她从那黑暗的忘川边拉了出来,才让她第一次看到了这六界的繁华,所以自己此生定要护她周全。
肃肃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替她将额间的发别在耳后“笙华,执念这东西最易生心魔,有些时候学着放手,别太执着。”
剩下的话佛肃没有听清,脑中的画面便换了个场景。
一棵梧桐树下,两位女子正在对饮,正是那名叫肃肃的女子,和被她电话的那株红莲。
只见那红莲端着两杯茶饮,一杯放在了自己面前,另一杯给了对面的女子“上神,这是清露茶,可宁神静气,您不妨试试?”
对面的肃肃不疑有他,端起红莲递来的茶便喝了下去,谁知不出半刻她便觉得心中难受,头脑昏沉“你,你给我喝了什么?”察觉到不对,肃肃的手支撑在石桌之上,借力站了起来,只见她的身形微微晃动,像是喝醉了般。
那红莲见她已然无反抗之力,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缓缓站了起来“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独立出来而已。”
“你是想背叛我?”
“这不是背叛,我只是想让你忘了而已。”红莲走到肃肃面前,抚上了她的脸“你造就了我,我很感谢你,可是你不该造了我,还想着把我收回去。”尖尖的指甲划过,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肃肃咬了口舌尖,让自己清醒了几分,她借力站了起来,手一翻,一把剑就握在了手中“可是你别忘了,你只是我的一缕魂,我若催动主魂,你便只能回体。”
“不会的。”红莲拿起石桌上的茶杯把玩着“这是迷映草制的茶,你既然喝了它,便不会记得你造了我这件事,我便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你妄想。”说着肃肃抬起剑,和她对峙起来。
见她要动武,红莲笑了笑“你别忘了,我有你的半身修为,原本我两对战还能打成平手,可现在你身上旧伤未愈,又中了迷药,如今你怕是在我手中连十招都走不过。”
此时的肃肃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若不是脑海里强烈的执念支撑,她怕是已经晕过去了,她看着眼前的红莲,心中下了决定,只见她举起手中的剑,在自己的手腕处划出一道口子,又取了曼珠沙华的一滴花露与自己的血混在了一起。
“你要干什么。”红莲看着她的动作,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肃肃没有理会她,只专心的用那花露将自己的一滴血包裹起来,随后便以它为祭念着引魂咒。
“到此时还想用引魂咒,你真是不要命了。”只见红莲在她念起引魂咒的那一刻开始,便调动了体内全部灵力用来镇魂“以你现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将我从躯体里剥离出去的。”
“你错了,我不想将你剥离出来。”肃肃喘了口气,将自己的双手合在一起结了个复杂的印,瞥了一眼对面的红莲“我以鲜血为引,用引魂咒引自己的魂息,来为你烙上烙印。”
“烙印,你想干什么。”此时的红莲只觉得自己唯一的那缕魂有了一丝异常,但具体是什么她并不清楚。
“你忘了我造你出来的用处了?”
“你想让我去替他渡劫?”红莲明白了她的想法“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菩提上神已脱五层仙胎,此次要渡的是第六层,而她不过是瑶池里一朵红莲造的身躯,体内又只有一缕魂,若她被那天雷劈中怕是尸骨无存,若真是如此,她何苦费尽心思来夺这一缕魂。
肃肃笑了笑“如此我便也算了了一桩心愿。”手中咒印结完,誓约已起,她用削弱自己主魂魂息为代价,将烙印印在了红莲体内的那一缕魂上。
“你该死。”感应到自己体内的那缕魂与之前有了不同,红莲万分恼怒,提起手便想一掌向她拍去。
可肃肃并不害怕,她看着迎面而来的招式,笑了笑“主魂在我体内,我若身死,你焉能独活。”
听了她的话,红莲脑中清明了几分,将手一偏,掌风打在了女子身后的梧桐树上,梧桐树应声而倒,砸在了一旁的空地上,而女子在梧桐树倒下的那一刻,也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看着晕过去的她,红莲却不敢动她分毫,只能将自己心里的那股杀意压下“没关系的,他还没渡劫,我还有机会找到解掉烙印的办法,我绝对不会受你的摆布。”说着她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破碎的瓷片划过她的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可她没发现,此时的天空已从刚刚的清明变得乌云压顶,远处的高空之上,八十一道天雷已经聚齐,只等时辰一到,便要落下,可她早已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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