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第一个电话肯定是要打给妈妈的，她接到电话，一定会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一脸生气又忧心地看着自己。
这种眼神，从沈川楠脸上也见过。
视线里有几只白色的蜿蜒小虫，覆盖在视网膜上游动，略过他们，拨通了李梦思的电话。
果然，电话响起一声后，门外出现了脚步声，李梦思一脸想生气，但又很无奈的表情走了过来，俯视躺在床上的杨清柠。
“说吧，你怎么又惹上了小混混。”
“我是被小混混打了吗？”
“哎。。。”
面前的女人一声长叹。
“果然听不得你的鬼话，就该坚持让莫文送你去学校！”
“可我怎么在家里？”
“脑震荡，幸好不严重，家里请了私人医生，省的还得去医院照顾你。”
“是么，那真好，我也不想呆在那个地方。”
说完，朝李梦思勉强一笑。
正是这一笑，像触动了她脑袋里紧绷着的那根神经！
“亏你还笑得出来！知不知道你睡了几天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真厉害，竟然能被板砖砸，说出去要不是有目击人，你在聚众打架我都相信！”
啊。。。又和上次一样，毕竟是她的女儿，怎能不心疼。
还不到半年，又从鬼门关里走过了一回，她说着说着，眼睛里包满泪珠。
“有目击者吗？。。。打我的人，抓到了吗？”
杨清柠倒有些过于冷静，她只关心是谁在暗处报复自己。
“调动了一条街监控，正在找。。警察这回很认真，不会用普通的斗殴事件敷衍！”
“那就是。。还没找到。。。”
“这附近是商业区，夜市里醉鬼打诨的人多，时不时就有打架斗殴发生，早就告诉你别一个人上学。。。”
“妈我知道了。”杨清柠忽然打断了李梦思，她需要清净，不知道是不是人会选择性记忆，被砸中之前的那段对话，她记得异常清晰。
大概有四个人，说话的全是女生，她们的目的是让她不能参加考试。
文学院那边的风格，倒是喜欢不以成绩说话，就用简单粗暴的打人解决。
可她并没有招惹那边的人，那边的也没和她有什么冲突。
这一团迷雾，在脑海里始终散不开，她瞪着圆蹬蹬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说说吧，你手臂上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妈，我受伤的是脑子，刚醒，你让我休息休息吧。”
她头疼地厉害，视线从天花板移开，又望向了透明的玻璃点滴，渐渐地，丢失了焦点。
视线里是大片大片的色块，李梦思好像叮嘱了句什么，她耳朵像迷失的小孩，没注意听，她已经离开了。
迷迷糊糊中，她又睡着了。
眼皮上隐隐有光斑窜动，跳跃的眼皮慢慢睁开，整个房间已经被阳光照得通透。
李梦思一脸憔悴的守在床边，随意搭在身上的睡毯，白绒绒的一角已经拖到了地毯上。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呢？
杨清柠竟然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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