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楠抬头仰望天空，与空中炸裂声同时响起的，是裤兜里短信的声音。
但空中的轰鸣太夺人眼球，他竟然忽略了耳畔的铃声。
“青柠，你看这个像不像。。。”
习惯性地俯首，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半句淹没在人声浪潮里。
“阿楠哥哥，你说什么呢？”
瞳孔里倒映出那张不甚熟悉的脸，沈川楠眼中的光，像冬日夜里灰烬中最后一点火光，被低到心口的严寒蚕食而渐渐熄灭。
“从没听说过你喜欢看烟花呢，自从阿姨过世，好久没见这样笑了。”
眼前矮自己不止一个头的少女笑的很甜。
沈川楠眼神一黯，喃喃一句：“没什么。”
之后，二人再无对话，静静地，观赏着这场花火大幕走向剧终。
烟火秀毕，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一边讨论刚才的视觉盛宴，一边三三两两地离开。
“青柠呢？”
沈川楠这才发现，那个一直跟在身后的女子不知不觉中走丢了。
“我没见她啊！”江伊玲故作惊讶，“我们分头找找吧！”
说完，就要往相反方向跑，男人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回了原地。
像是要折断她的手一般，温度从手掌掌心传导出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你对这里不熟！别再走散了！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沈川楠一手拉住江伊玲，一手摸出了手机，正准备拨通杨清柠的号码，却见一条未读短信显示。
是杨清柠的。
手机上的光反射进眼睛里，他微微张大了瞳孔。
“我先走了，人太多了不方便与你道别，不好意思。”
这短信说的不明不白，好好的看烟火，怎么会突然离开呢。
沈川楠有些愠怒，她怎么总是这么让人不省心？
于是他按下屏幕上的电话图标，回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话筒里，想起系统女声冰冷的声音。沈川楠气的够呛，又连续拨打了两次，但还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此时的杨清柠，正手攥着手机瞪着漆黑的屏幕。
都怪她玩了一下午的手机，居然给玩没电了。
甚至第二条短信都没编写完，就自动关机了。
然而还有更倒霉的，她本以为带了钱在身上，翻了个遍都没找到。
白天他们是坐地铁过来的，这一折腾，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
她第一反应是原路折回，至少找沈川楠借点钱再走。
返回途中，在离园区没剩两公里路时，竟发现烟火在欢快的音乐中，再也没有升起来。
结束了。
烟火秀结束了。
接着，就是三三两两大波的人往自己这边走。
杨清柠像被随手抛在大海里的一颗泡沫，逆着人流和海风，艰难跋涉，走着走着，脚步越来越缓，但还是到了熟悉的大门外侧。
她怔怔的看着门口绚丽的灯光和穿着厚重布偶装，欢送人群的高飞狗，忽然再也迈不出一步。
烟花秀已经结束这么久了，他们会不会已经携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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