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渐渐清醒后发现自己正枕在她的腿上,待他看清她的面容后,他竟勉力扯着嘴角露出微笑。
此时的慕寒月除发型不同以外,与他所画之人完全一致。沈长乐没想到亲眼见她身着淡粉衣衫,竟比那画中所绘更为娇艳。
她眼中水汽氤氲,盈着满眼担忧。他很想为她擦去眼泪告诉她自己没事。但又想在她怀里再示示弱,让她好好哄哄自己。
他将目光下移,猛然发现她肩膀处一片鲜血淋漓,瞬间沈长乐瞪大了眼睛,双唇微启刚想说些什么,话头却让她抢了先。
“试试看,还能不能动?”
沈长乐依言微微活动身子,一阵无力感让他又躺了回去。她轻轻环着沈长乐,为他把嘴角残留的血迹擦干。
“和朔公子,王爷过一会儿应该会睡一觉。等他再醒来你来苏府寻我,不必服用其它丸药。”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姑娘不如和我们一起回王府,这伤不可再耽搁下去。”
“也好,那就麻烦了。”
沈长乐很想再确认一下她的伤势,但慕寒月却躲着他的目光,让他不禁担心起来。
“念尘,别躲着我。让我看一眼……你的,你的伤。”
“我没事,和朔公子,别耽误了,快回府。”
“咳,咳咳……心口……好疼。”
慕寒月听他咳的嘶哑,心道不好,莫非是毒液蔓延,立刻绕到他身前,伸手为他把脉。
沈长乐硬撑着抬起头看着她,只一眼,却让他整个人滞住了:慕寒月原来不止肩膀的一处伤口,她的右臂上还横着四五道狰狞的刀伤,殷红的血已将粉衣浸透。
沈长乐心里一阵钝痛,懊悔与自责使他几近窒息。慕寒月有些疑惑的与他对视,发现他深蹙着眉,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自己,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
“你,真这么疼啊?别哭啊,你……真拿你没办法。”
慕寒月从小锦囊里拿出一个糖球,塞到沈长乐嘴里。
“吃块糖不哭啊,你肯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糖块的清甜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不曾被这样温柔的哄过,更没有人能在他难受时塞给自己一块糖。
一直处在黑暗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突然向你洒向一束光,等你熟悉了这股安心的温暖后,再亲手将你推入黑暗。
他现在就感觉自己被洒下了一束光。灼人的热量将周身的阴冷蒸发殆尽,在滚烫的炽热中,明知结局未卜,他也想索取更多。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你受伤了。”
“别说话了,好好睡一觉。”
和朔心里比起自家王爷,他更担忧慕寒月的伤,那些飞镖都经过特殊处理,轻轻碰一下都能让人皮开肉绽,他无法想象她那衣料下的皮肤会是怎样的血肉模糊。
“王爷,苏姑娘。您二人都不能再耽搁了,有什么想说的以后再说。”
回到顺安府,果不其然慕寒月的伤不容乐观。郎中为她处理时她一直咬着一块手巾,紧闭双眼。和朔站在一旁,看的触目惊心。
“和朔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大恩无以为报,和朔今后愿听凭姑娘差遣。”
“这……嘶,这都不算什么。你没受伤就好。”
“不如我给姑娘拿件干净衣服来换上?”
“也好,我这衣服确实不能要了。”
王府上大多是男仆,只有几位女子也都不再年轻了。于是他直接出府去另买了一件相差无几的回来。
慕寒月换好衣服后有些感叹,她突然很想让自家二哥跟和朔好好学习学习,免得日后看上哪家姑娘了因为连个颜色都分不出来而惨遭嫌弃。
“多谢和朔公子,这颜色不好挑,倒是麻烦你了。”
“不会,一眼便认出来了。之前帮王爷买过颜料,便记住了。”
“买颜料……这是个好主意。既如此我先告辞了,公子不必担心王爷,请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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