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道:“你机灵着些,宋嬷嬷在做药膳时,多学着些,和她打好交道,总不会错的。”
“等下次太医院人来的时候,你问清楚,哪些是我们能用的,哪些是不能用的,尤其是不能入口的,你记下来,每日都给我读一遍。”
她可不想像淑慎那样,明明之前身子骨不错,愣是将自己弄成这样。
魏听雪余光瞥见案桌旁的翡翠香炉,有些不舍地迟疑道:
“日后殿内不要再点香了,将那香炉收进库房吧。”
翡翠香炉是皇赏的,就算不用了,也要妥善收好。
阿鱼将她的话记在心底,才笑道:“主子也知道怕了?放心,等月牙儿她们能当差了,我寸步不离地跟着宋嬷嬷去。”
“一定让她心甘情愿地将那手艺交给奴婢,好日后伺候主子!”
明知阿鱼是在揶揄自己,魏听雪也没忍住伸手推开她的脑袋,笑着斥道:
“去去去,快走开!”
翌日,听说皇特意安排了杂技班子在中秋宴时表演变脸,魏听雪脸色当场就僵住了。
她才不信皇是心疼她。
必然是听说她做的事,用这来嘲讽她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刺激皇贵妃也未可知。
她倚在床,脸色憋得通红,江弦歌走进来时,她便忍不住嗔哼了声,扭捏地转过身子,嗡嗡地:“臣妾给皇请安!”
最后两个字,近乎咬着牙根说出来的。
江弦歌有些纳闷,眯起眸子,道:“又闹什么?”
魏听雪瞪大了眸子转过来:“臣妾哪里闹了?”
“没闹?”江弦歌先反问了一句,待坐下来后,才冷呵道:“朕还从来没见过这般行礼的,你倒是越发不懂规矩了。”
宫人退了几步,站在一旁,不敢打扰他们两。
魏听雪不满地噌噌噌蹬了几下被子,脸不知是气是羞,如芙蓉映面般,眸若点星,她小声地咕哝:
“皇就是偏心,就是不疼臣妾。”
不待江弦歌反驳,她就鼓鼓囊囊地将剩下的话全部抛出来:
“其他嫔妃有孕的时候,皇心疼得不行,立刻免了她们的行礼,到了臣妾这里要行礼不说还是各种不懂规矩。”
“依着臣妾看,她们都是娇花,便是妾身是那丛里的一根杂草,皇这心啊,永远都偏不到臣妾身来。”
她撅着唇,故意将话说得幽幽怨怨的,加刻意放软糯的声音,小眼神一点点地觑着他,直让江弦歌发笑。
他食指弯曲,就弹在女子额头,清脆的一声响,随后便是女子娇气的一声呼疼。
江弦歌看着委屈地揉着额头的人,笑道:
“朕免了她们的礼数,她们也照行不误,你呢?”
说着,他拨开女子的手,看见女子额头有些泛红,摇了摇头,伸手替她揉了揉。
魏听雪顿时也不喊疼了,捂着唇,笑得眸子都弯了起来:
“那照着这般看,皇最心疼的,还是臣妾。”
说罢,她还美滋滋地添了一句:“臣妾就知道!”
后半句话被她咽在肚子里:“她比不过皇贵妃。”
虽然宫里许多嫔妃宫里都中了栀子花,可大多数都只有几株。
只有皇贵妃淑慎哪里,满满当当的种的都是栀子花。
江弦歌伸手一身的栀子花香,一定是刚从延禧宫过来。
他来的时候春风满面笑意盈盈一定是和皇贵妃和好如初了吧。
她的宠爱从来都是捡的皇贵妃不用的,如今她要了自己就没有了吧。
江弦歌觉得没眼看,她知道什么?
刚还一股脑地说自己是根杂草,转眼间就变成了最被心疼的那个。
江弦歌揉着她额头的手下滑,直接掐住了她的脸颊,冷嘲热讽道:
“你知道什么?朕怎不知,短短几日,你这脸皮越发厚了。”
魏听雪被迫仰着脸,鼓囊着脸颊望他,较之往日的轻媚,多了些可爱,她睁大了眸子,含糊道:
“皇快些放开臣妾。”
江弦歌又捏了她一把,方才放手。
闹腾一番,江弦歌从延禧宫哪里的捕快一扫而空,心情也觉得好些,就见女子凑近他面前,眸子露了一丝心疼:
“皇昨夜没睡好?是……因为担心臣妾?”
最后半句话,她说得有些犹豫,但不可避免地染些许自责。
江弦歌微顿,他敛眸,没再对她的视线。
他昨夜是没休息好,但其原因却不是为了她。
而这些话,他却不想和她说,甚至因此,他竟莫名地生了几分心虚。
待反应过来,江弦歌拧眉,觉得有些荒唐。
他推开她的脸,让她坐好,有些无奈道:“身子不疼了?怎这般爱闹。”
魏听雪只靠着枕头安稳坐了一会儿,就似没骨头般,枕在男人膝盖,恍若无骨的手臂,慢慢地环男人的腰,最后收紧。
她脸颊贴着他的腿,轻轻地蹭了蹭,低声很轻地说:
“陈情见皇心情不好,想让皇开心……”
声音轻到刚出口就快散了,江弦歌险些都没有听清。
可他听清了,所以顿了会儿。
半晌之后,他才敛眸抬手,搭在女子青丝,轻抚了下。
离那日皇来关雎宫已经过去了三日,魏听雪最后还是忘了问他,那杂技班子是否为了笑话她。
初秋,关雎宫后面的桂花林开始落着桂花,满满的桂花香顿时盈溢了整个关雎宫。
魏听雪身子更重了,更是懒得出去,便倚在楹窗前,看着宫人轻扫青石砖的落花枯叶。
忽然,她眸色微动,就见宫人脸色严峻地从殿外一路小跑而来。
魏听雪脸的笑收敛了些,刚坐直了身子,就见帘子被掀开,月牙儿拧着眉跨进来,跪地行礼:“主子安。”
“先起来。”魏听雪推开手边的糕点,轻声问:“急急躁躁的,怎么了?”
月牙儿站了起来,犹豫了下,才道:
“慎刑司的消息,绿韵死了。”
汤勺碰撞碗壁的声响,清脆悦耳,魏听雪抬头去看,就见阿鱼拧起眉,面满是不忿:“慎刑司怎么会让她死了?”
“听闻是,昨日里还好好的,今日一早,当值的就发现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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