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儿一定是丽氏最忠心的丫鬟,否则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让她知晓。
只怕普通的威逼利诱未必有效,必须要直击要害。
蝶音信报只有距离两米之内才能查人,而且自己现在等级也不够,未必就能查的清。
陆安锦问:“这个青儿有什么弱点吗?或者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事情?家人?还是什么的?”
嬷嬷犹豫了片刻:“这……奴婢也不知啊,哦,她好像有个母亲和弟弟,听说住在京郊。”
陆安锦点点头:“好,这就好办了。嬷嬷,你现在我这住下,花穗,陪我出去一趟。”
第二日,三五个汉子蹲守在叶家门外,只等着青儿出门,三五个人悄悄跟着。
恰好行至一个闭门的店铺旁,一辆马车经过青儿身边,几个人疾步行至青儿身边,待马车走过,青儿已不见了身影。
京郊外的一处破庙内。
青儿被绑在木桩上,冷风吹在青儿脸上,惊的青儿全身颤抖。
青儿眼口皆被黑布捂住,拼命挣扎。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青儿已吓的面容失色,一张脸惨白,这是要劫财,还是……劫色?
青儿越想越怕,忍不住哭起来。
陆安锦见状,方示意顾晴明,顾晴明挥手,让旁边的几人将青儿眼睛和嘴上绑着的黑布取下。
原来昨晚陆安锦连夜去找顾晴明求救,顾晴明自然是二话没说,当即便应下。
因眼睛被绑许久,取下时眼前一片模糊,片刻才看清。
自己面前站着一男一女,门口守着两人,自己身边守着两人。
看情形便也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才是主子。
于是抽泣着问:“几位要银子吗?我有银子,都可以给几位,只请几位放了我吧。”
陆安锦在青儿面前的一块石墩上坐下,缓缓问:“我们不劫财,也不劫色,只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青儿闻言,忙点头:“好,有什么问题,我都能回答。”
陆安锦问:“叶飞扬在哪?”
青儿一听,顿时愣在当场,探究的看了一眼陆安锦,又看了一眼顾晴明。
一时,竟褪去慌乱,冷静下来。
自己随丽氏许久,无论是从前在南阳侯府,还是后来的顾府,宅子里的内斗也见多了,既然不劫财也不劫色,竟也能沉着应对。
青儿冷冷问:“你是谁?问这个做什么?”
丽氏平日并不常与沁妃娘娘来往,青儿自然不认得陆安锦。
陆安锦见她这般反应,便道:“我不是要与你主子作对,也不是要你背叛主子,只是想知道这孩子的下落,是丢哪了,还是卖谁了,还是被下了死手,你只告诉我,便放你走。”
青儿双目微动,只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小少爷自己贪玩,非要在清凉寺里住一晚,夫人也不好说什么。”
陆安锦冷笑:“就这点能耐?骗鬼呢?”
说着,陆安锦拂过青儿的脸,用力捏了一下:“你长得也算有姿色,跟了叶靖宇这么久,丽氏可知道?”
青儿当场大惊失色,眼睛瞪着惊呼:“你胡说什么?!”
陆安锦心中更能确定一二:“只是不知道丽氏那个性子,若知道你背着她勾引她夫君,还能容得下你吗?”
青儿呼吸急促,已不知所措:“你别胡说!我对夫人……忠心耿耿!你,你别毁人清白!小心我跟你拼了!”
陆安锦呵呵一笑:“跟我拼?你拿什么跟我拼?”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镯,在手中把玩:“听说你家世代务农,穷的没饭吃才将你卖了,丽氏对你倒是不错,你家人连金饰品都用的上了。”
青儿整个人如被雷击一般,那是叶靖宇买给她母亲的金镯!
青儿最后一丝防御瞬间被击垮,嘤嘤哭了起来。
陆安锦见状,知道差不多了,便问:“说吧,叶飞扬在哪?”
青儿嘤嘤的哭着嘴里低声嘟囔,听不清她说些什么,陆安锦皱眉喝问:“大点声!”
青儿依旧不去看她,只低头看着地上的泥土,低声说:“小少爷,小少爷被……被夫人卖了……”
果然。
丽氏不会真的杀了叶飞扬,这样的罪名她担不起。
卖了,是最好的选择。
日后哪怕被揭穿,也是人贩子的罪过,她顶多是个看护不当。
这点不当,自然也可以推脱到孩子顽皮的头上。
陆安锦暗暗握紧拳头:“卖给谁了?”
青儿摇了摇头,陆安锦怒喝:“这个时候你还替她瞒着?!”
青儿哭道:“我真的不知道,这种交易,都是背地里的,谁也不知道谁是谁,怎么可能让我们知道他们的身份呢。”
陆安锦吐了一口气,强忍着不发作,顾晴明见她如此知道她已经动了气,于是问青儿:“卖了多少?”
青儿道:“二百两。”
“二百两?二百两你们就把叶飞扬卖了?”陆安锦怒问。
青儿哭着点了点头。
顾晴明思索片刻问:“叶飞扬在府上这么久,丽氏为何突然要做这样的事?”
青儿听顾晴明这样问,咬着下唇心中万分纠结。
陆安锦站起身来眼中满是寒意:“到了这一步,你觉得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吗?”
青儿张了张嘴,心中一番天人交战后,眼眶通红轻声道:“因为……夫人她有了身孕……”
陆安锦冷冷一哼,原来如此,叶飞扬虽无生母,却占着嫡长子的名分,丽氏的孩子自然什么都要靠后了。
顾晴明再问:“银子呢?丽氏可有分你一些?”
这种交易,自然不能用银票。
青儿点了点头,陆安锦上前在青儿身上搜摸片刻搜出一锭银元宝。
陆安锦放在手中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顾晴明接过去,只看了几眼,便低声对陆安锦道:“我知道该找谁了。”
陆安锦闻言,心中安定,转头对青儿道:“好,既然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决不食言,放你回去。你也只当今日没见过我们,明白吗?”
青儿依旧哭个不停,点了点头,陆安锦将那金镯还给她,忙同顾晴明离开了。
陆安锦和顾晴明坐在马车上,顾晴明低头摆弄着手上的银子。
身后马车的帘子被风吹起,映出顾晴明清晰俊朗的轮廓,眉头深锁,陷入沉思。
陆安锦问:“我们去哪?”
顾晴明从思绪中被拉回,手搭在腿上,答非所问:“这银子,是官银。”
陆安锦惊问:“官银?”
顾晴明点了点头:“嗯,是的。两个月前,有一批官银被劫,应该就是这一批。”
陆安锦似乎有些印象,听下人们聊八卦的时候隐约听到一些。
“不是都说那批官银是被什么,天命寨的人劫的?”
这些个山寨或者江湖门派,朝廷向来都不多做干涉,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做太过分的事,朝廷大多数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各有个的规矩和行事作风。
可劫官银不一样,不但是钱的事,更多是面子问题。
所以朝廷也曾派人彻查。
可这天命寨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像个铁通一般,一点缝隙也没有。
最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彼此僵持住。
顾晴明笑了笑:“不过是谣言。”
陆安锦看他的样子似乎知道什么内幕一样,于是问:“所以我们去天命寨?”
顾晴明握住手上的银子道:“不管是不是,先去问问。若是,自然可以直接问出叶飞扬的下落,若不是,只怕他们也不愿担这个虚名。劫财不怕,贩卖人口,便不能忍了。”
陆安锦看着顾晴明,完美的五官一身深色衣衫,更显深沉睿智。
陆安锦已经习惯了他经常在身边,有他陪着便觉心安,似乎从未认真的审视过这个人。
他冷静,沉着,举手投足间尽是岁月打磨后的内敛。
突然觉得他周身的气场浑然天成与他的年龄竟那般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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