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短腿左手控马,右手拿着焦大那根铁鞭,搁在马背上,说道:
“我说潘爷,您还别不信。您自己说,就您刚才那马冲起来的那劲儿,撞到人身上会怎么样?撞不死也得骨断筋折吧,您是明白人,就没想过这后果?我冒着危险帮您避祸,您是不是该谢谢我?”
“屁,你特酿的少给我装蒜。老子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
这俩小子胆大包天,坏了老子的规矩,还打伤了老子,连官府的公人都敢打,我看根本就是反贼之流。别说这会儿老子撞他们,回头还要拿到衙门里去问罪,好好地收拾他们。
怎么,你跟他们是一伙的?这是要搭救他们?
王短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是通匪的罪名,要杀头的。
我知道你能耐,可这事儿我劝你还是别搅和。不然,你还帮我避祸?我看你就祸在眼前!”
王短腿手里摆弄着焦大的铁鞭,笑了笑道:“潘爷,您可别吓唬我。我这人胆小,最听不得这种话,回头吓出个好歹来,还得去您家里抓药去。
您说就这俩毛头小子,还反贼?鸡贼还差不多。再说了,我也不是为他俩,为两个鸡贼,我犯不着呀。
潘爷,您看到了没,我家门口那位,您知道那是谁吗?
不知道吧?您说您,啥都不清楚,就骑个马在大街上这么装来装去的,您装什么呀?
我不拦您那一下,您那马冲过去,万一把他老人家给撞了,您不就惹祸了?”
······
那潘豹混没听出王短腿刺他的话,顺着王短腿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少年公子,约莫十二三岁,面容清秀,穿的锦衣华服,佩玉戴冠,神态从容,面对眼前的乱局,殊无一丝惊色。
只是手中拿块烂石头抛上抛下的,比格一下子就下去了。
再看旁边一个老仆,人倒是生的颇为健壮,然而满头白发,衣着也朴素得很,站在少年旁边,倒显得有些紧张。
潘豹是在街面上混的人,虽然他们平日里横行霸道,为非作歹,但也知道有些人是惹不起的。
像那些专管街面治安的兵马司、巡城御史、都察院,那都是爸爸,平日里要好好孝敬的;
另有一类人更是断断不能惹,就是那些王公侯府,军中权贵,这是爷爷,是祖宗。
他们要么树大根深,关系网纵横交错,势力庞杂,兼且蓄有豪奴,他不欺负你就不错了;要么自身强横,手握军权,身边一帮子打手,谁见了都要躲得远远的。
潘豹此时乍一看这华服少年,有点像豪门贵族的二世祖,心里还有些忐忑。但再看少年只带一个老仆,连个随身的小厮都没有,却又放下了心。
因为他们知道,要分辨这种少年人的身份,光看本人是不够的,最好的办法是看他们的扈从和行事风格。
京城中那些权贵大族,都是豪奢惯了的,哪家的少爷出门,不是前呼后拥骑马坐轿的。
随身的小厮、赶车的车夫、健壮的随从打手、打杂的管事,再加上宝马香车,这都是标配;甚至于骑马驾鹰的,带着小婢的,也不乏其人。
而且这些大族家,即便是下人,其衣着也远较常人华贵,且行事骄横,眼睛都是朝天看的。
但像眼前这少年,虽然本人看着不俗,但只带一个衣帽素旧的白发老仆,一看就是那种只富不贵的人家。这种人虽然有钱,但没那排场,缺少后台,这正是他们最喜欢的小肥羊。
这要不是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潘三爷不介意榨点油水出来,今天就便宜这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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