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渊默了一瞬,轻轻的放下轿帘,长身挺立,矗立在轿子旁边,抬头仰望着夜空,再不说话。
睡梦中的青竹只觉一阵饥饿感传来。脑袋一歪,醒了过来。揉一揉眼睛。敲敲坐麻的腿,仔细辨认片刻,这才看清楚自己还在轿子里面。她猛地掀开窗帘去看,天已经那么黑了,轿子旁边隐看着矗立着几个人影。
只听一声磁性醇厚的声音传来,“大人你醒了。”
“哎哟我地娘,终于醒了,小的们要饿死了。”旁边有人拍着肚子诉苦,好像是闻渊的手下。
青竹默不作声地放下窗帘,心想因自己睡着了,他们莫非一直站在轿子外面守着的吗?便起身往外走,谁知腿一麻再次跌落回去。她使劲的拍打一下自己的腿,掀开轿帘走出来。
已经六月了,夜晚的风温温和和吹在脸上十分舒适,一股浓郁的花香迎面扑来,她不禁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云般的衣襟,随风轻扬。夜色里,看去,几欲成仙。
观这时辰已是后半夜,想一想自己进轿的时候还是傍晚。
闪目往旁边的屋宇看去,敛芳馆几个字,正在眼前。
“唉呦唉呦,饿死了饿死了,“”闫明趴在台阶上呜呜咽咽。
青竹迈步向前,“你们为何不去吃饭?自在这里哀呼干什么?”
闫明苦着脸,仰起头,看着站得高高的虞青竹说道:“大人您在里面睡觉,您又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的,我们又不好抱您出来,又怕您一个人在外面呆着危险,这不一直守了您一晚上么。”
抱?他刚才是说了抱这个字吗?虞青竹一阵羞怒,急声说道,“放肆,你怎敢脱口说出这个字。”
“什么字?”闫明摸不着脑袋。
“你!”虞青竹脸色胀红了,只是夜色里看不清楚,只一股怒气萦绕。
闫明的脑袋缩了缩,完了这小娘子又生气了。
“休要多言。”沉而涓朗的声音,自身后轻斥,“大人请入内歇息吧。”
闫明再不说话了。虞青竹回头看他们一眼。她站在敛芳馆的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夜色笼罩里几个大男人围绕在自己身边,有的人貌似恭敬,有的人迫于无奈,但无论怎么说此刻她的身边只有他们。
“你们……”虞青竹喉间酸涩,一股泪意冲上鼻腔,犹豫了一瞬,还是说道,“你们辛苦了。”
再不多言转身提步往门里走去,推开门,哐的一声又闭上。纤影独立,于大门后久久未动。
夜色静而深沉。完完全全地包围着她。蟋蟀在草丛里勿自鸣叫着。花香一缕一缕地钻入鼻中。
这样繁华的屋宇,这样馥郁的花香,于自己而言,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她抱紧了臂膀,一步一步的向屋里走去。
门外,黑面具矗立在门前,盯着紧闭的扇门一动不动,闫明冒着危险小心地挨近他,脸都要哭了出来,“老大,小的实在是饿得很了,您还要站多久啊?”
鲁豹子也故意在旁边抱着肚子,虚弱的喘气。
高大颀长的身形终于动了,手一挥说道,“你们自去吃饭,我在这守着。”
“啊!”闫明惊讶道,“老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她都回去了,还守在这里干什么?”
闻渊负手而立,说道,“这么大一个宅子,她一个女人。我们作为她的属下,该为长官的安全考虑,不必废话,快去快回。”
闫明使劲摇摇脑袋,没救了没救了,老大完全变了。我可得去吃饭了,我再晚一步就要饿死了,闫明拽起鲁豹子飞也似的跑了。
只独留下敛芳馆门前浓郁的花枝墙外,颀长的身影默默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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