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捷表情有些诡秘,而后露出一副悲痛的神态。
“唉,戏大人既然亲自前来了,就不再瞒着大人了。”
周政捷做出一副心痛如斯的表情,极其怪异,有种说不上来的意味:“尊夫人…尊夫人…唉,在昨夜不幸逝世了。”
戏青潭身形一晃,戏安年扶住了她。
戏青潭清晰的感受到,大哥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戏时运直直的站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周政捷失望了,他本以为能看到戏时运失态的样子,没想到他竟是这副样子。
连他后面的一双儿女,都没有他想象中痛苦嘶喊的样子。
戏青潭站正了身体,定定的站着。
戏时运,戏青潭,戏安年,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眸子氤氲这什么巨大的情绪。
一瞬间,周政捷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他一让身,开口:“戏大人,请吧。”
戏青潭跟着父亲和大哥走进了尚书府。
她现在脑子一片轰鸣,混乱不堪,身体似乎毫无力气,却还在僵硬的行动。
尊夫人…尊夫人…唉,在昨夜不幸逝世了。
戏青潭的指甲扣进了手中,渗出点点鲜血。
昨夜中秋……
戏青潭心中一阵绞痛,心脏的抽搐让她几乎站不稳了。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还没有见到……
“戏大人,请。”周政捷再次开口。
那种怪异的语气,让戏安年恨不得上去撕了他。
戏时运没有理他,直直的走进屋内。
床上。
戏青潭看到床上那具苍白冰凉的……身体时,她感觉自己突然变得轻飘飘的,思绪也轻飘飘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她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那短短的时间,她觉得自己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耳朵鸣的厉害,她不想哭也不想动。
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如果不是大哥那一下惊醒了她,她甚至觉得她会就此停留在一个无知无觉无时间的梦里。
“碰——”
戏安年抓住周政捷的领子直接把他按到墙上。
戏安年双目通红,眼内翻涌着悲痛疯狂的情绪,手上的劲越来越大。
听到动静的小厮冲了进来,七手八脚的强行把戏安年拽开。
周政捷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领子,不紧不慢的开口:“老夫知戏大公子痛失母亲,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若有下次,别怪老夫不客气。”
戏安年挣扎,竟甩开了一群小厮。
周政捷惊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区区小儿,想做什么!”周政捷厉喝。
戏安年再次被小厮拉住。
周政捷上前一步,淡淡的开口:“老夫就不打扰你们团聚了。”
戏青潭猛地抬头,看向周政捷。
周政捷吓了一跳,这小姑娘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到死寂,像在看一个死人。
周政捷厌恶的看了一眼屋内,推门而去。
“碰——”
刚关上门,就有东西砸在门上。
周政捷脸色铁青,戏安年看着一个平庸内敛的公子,今日竟如同疯子一样。
不过,谅他死了母亲。
想到这,周政捷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总归,人死的与他无关,他有什么可怕的。
落井下石,打压政敌,他不觉得有什么可耻的。
“轩儿呢?”周政捷好心情的问到。
“回老爷,大公子好像出去了,并未在府中。”小厮低头回答。
周政捷冷哼一声:“这逆子,算了,随他去吧。”
听得出,周政捷对嫡长子的宠爱。
“轩儿被打的事我还没有追究呢,哼。戏家,就先放过他。唐家,可别想跑了。”周政捷不怀好意的低声开口。
他周家对付不了唐家,可不代表不能借他人之手,他唐家再大,大的过…天子吗。
……
屋内。
戏时运握着冰凉的手,看着床上那张熟悉却灰白的脸。
夫人……
夫人……
他第二次,握着这样冰凉的手,看着熟悉的枕边人,苍白如纸,没有了生息。
第一次,生老病死,天人规律,他无力抗衡。
第二次……
他颤巍巍的伸出手,触上她脖子上那道青紫的痕迹。
人为…这是人为啊……
他依旧无能为力……
他和孩子们不一样,孩子们不知道不懂的他知道他懂。
他没有心力把矛头指向周政捷,他没这个胆子。
若真是他做的,他绝不敢这样面对他,更何况耀武扬威。
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
戏时运一口血喷了出来。
“爹!”
戏安年过来,扶住戏时运。
戏时运拍着戏安年,一直拍着,眼神有些混沌。
戏安年忍了良久的眼睛瞬间决堤般涌出眼眶。
“父亲……”
戏时运又将目光转向戏青潭,戏青潭的眼神那样冰凉死寂。
“阿潭……”
戏青潭没有反应,眼神冰冷,感知不到任何情绪。
“我们走…我们回家。”戏时运开口,声音如垂死的老朽般嘶哑暗沉。
三个人来,带回了一具尸体。
……
戏紫钗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即使没有察觉,还是有几滴清泪从眼角无知无觉的滑落。
怎么会这样……
“二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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