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辩!都是狡辩!”叶凉歌未等到他说完便打断,她此时没有理智不会思考,她瞪着眼睛来到他身前讽刺地质问道:“你是说,我爹会故意送命给你!”
凌靖尘却是冷静的,他知道或许能够拼凑出来一个真相的只有他们两人:“在此之前,他见了谁我不知道,但我猜你是知道的。”
那是叶凉歌不愿记起的过往,回忆起与父亲相处的每一刻,那时有多开心,现在便有多刻骨,痛的叫她说出的话含糊不清又带着些迟疑:“庄......庄主。”
可还是叫凌靖尘捕捉到了,难以置信,弦月山庄庄主竟然是在这个情况之下再次被提及,上一次还是与姜卿言见面之前的猜测。
尚方南与姜寂初也是将近一年未见了,本想着回朔安再请她和凌靖尘一起去剑庄喝茶的,可事情的发生总是始料未及,容不得片刻怠慢。
积雪遇暖,缓缓消融,桥下的清溪上一次见还正流淌在春夏,一眨眼便是又一个秋风万尘落,化融雪重来。等得起夏花灿烂,光阴却一去不复。
尚方南手上闲不住,扯了身旁一根树枝拿在手里把玩,上面原本的残叶因为折下的那一哆嗦,又掉了几片,他却心不在此地说道:“你和他一块回来的?”
姜寂初讽刺般的浅笑道:“我和他需要避开朔安城的耳目太多,纵然是一起出发却也不能一路同行。”
回头看着凌靖尘和叶凉歌依旧在院落中说话,山水之间不设围栏,所以她赤红着脸愤怒着和凌靖尘争执的画面,尽数被尚方南看进了眼里,说道:“这几年发生在你和靖尘身上的事情太多,你忙他也忙,忙来忙去就剩了我这一个闲人。”
明明过的一脸享受却还在这里故意怨声载道,姜寂初挑眉看着他,说道:“闲着不好吗?我看你挺好的,逍遥到都快忘了与荀家小姐的婚约了。”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吗,那是我爹定的婚约,他愿意他去成亲啊!”
让人能够哭笑不得的话也就只有尚方南说得出来,顺着这个话题,他当然也会借机调侃:“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不信家里不催你。”
姜寂初倒是不由得想起了临行前那晚凌雪娴说的话:你自幼便在竹苏教养,与一众师兄弟想来是感情深厚或者是在南川有你倾心之人,只要你一句话,无论皇亲贵胄或者平民百姓,大嫂自然不会叫你受了委屈。
皇亲贵胄?平民百姓?落笔敲定的一纸婚书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
粗浅知道些姜寂初的难处,却不完全知晓,尚方南又折了个树枝强行塞到她手上,眼睛盯着那边的两个人,说道:“离开帝都,你就宽心吧......喂,你怎么不看着点他们俩,万一靖尘被打残了,某些人还不心疼死?”
姜寂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随意说道:“能动手的事情,就千万不要动嘴,否则嘴上说不清楚误会更深,打一架或许就好了。”
尚方南一个白眼看过去,摇着头撇嘴说道:“女人,可怕!”
“可怕?那你一辈子清心寡欲,不就好了?”
永远不要和女人斗嘴,因为你永远也斗不过女人,她们总会将原本正确观念曲解的歪七扭八,还能用另一番看似合理实则天理难容的言语来麻痹你,甚至嘲讽你,愚弄你......
说归说,可他们俩的眼神还是会时不时看着那边的情况,尚方南虽然不知道叶凉歌从前过着怎样的生活,但他忘不了那日不堪入目的凄惨。
凄惨,她浑身只剩下凄惨二字,掉到深潭湿透的衣衫,深深插进腹部的匕首,渗着黑血的伤口,惨白如雪的面色,痛的抽搐以致咬破嘴唇的坚毅。一个女人,究竟都要经历过什么才能闪烁出那种让许多男人自愧不如的决然眼神。
“她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不具名的疑虑,他突然想要知道。
不是不愿说,只是不忍说:“你真的想知道吗?”
尚方南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姜寂初的眼睛,点了头。
落叶翩然而下,两人并肩于栈桥之上,他听她缓缓道出她听山庄人谈起的叶凉歌曾经的样子:“你可知她昔日叱咤山庄的风采......她是阁主的女儿不假,但你以为这就能令众人心悦诚服了吗?弦月山庄哪个人不是武林高手,哪个人没见过大世面,可就是那一个个心高气傲的冷面杀手愿意立于门庭听命于她,只因为,她叶凉歌是山庄武功最高强的女杀手。”
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龙杀手龙宓,当年也不过是叶凉歌的手下败将。
刀剑起落,风声喑哑之音仿佛响彻在耳边,尚方南久久没有说话。
“山庄杀手每一次出任务之前,都会打一个络子挂在九层牌阁里面,若活着回来再亲自去取......可她却从来不打络子。”
姜寂初不忍再往下说了,她和尚方南看着那边在与凌靖尘争执的叶凉歌,仿佛能看到她眼中含着的泪水,今日是他们让她再次揭开了有关叶筠茳身死的那道伤疤,何其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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