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岛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不到小半个时辰,拉着毛珏的行李,马车已经到了城西大营。
毕竟是军镇,皮岛城四角都有着军营,东江镇三分之二的兵马全都驻扎在这儿,足足两万七八之多,上次毛珏去的城北大营就是其中之一,不过那儿拍马都比不上这处城西大营。
这儿再往北就是朝鲜王国的鸭绿江口,铁山一代虽然还在大明手里,可北上的义州却是早已经落入了后金掌控当中,可以说这儿就是战场前线也不为过。
随时应对着义州方向的压力,这儿放的也是毛文龙麾下最精悍的兵团,东江水师。
停泊在外港的明军战舰密密麻麻的犹如一片帆林那样,拥蔟在木头打造,结实的水寨内,往来间不断有明军小艇巡视着,后头岸上大营,隐隐约约的呼啸声往来不绝,坐着马车看着里面一片长矛涌动,这儿是终于让毛珏有了种军队的萧杀感觉。
也难怪毛珏不把这次流放放在眼里,这惩罚真有点称得上儿戏了,流放在自己家眼皮底下,主管的军将还得叫自己一声兄弟,除了军中估计条件差点,没有自己毛府的小楼舒服,毛珏还真没找到什么可以折磨自己的地方,昨个毛文龙咬牙切齿托付看紧自己这个兔崽子的大胡子军将亲自等候在了营门口,旁边还跟了两个同样高级的将领迎接自己的马车,这阵势绝不是军中来个流放者,倒像是领导来视察。
也不知道沈迁那厮黄泉有知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两个亲兵上去帮着毛珏把行李扛了下来,跟着毛珏也是跳下马车,牵了一道的马,文伯对着他弓了弓身子。
“老朽就送少爷到这儿了,军中疾苦,日后还望少爷多多保重!”
“有劳文伯了!”
“对了,少爷,老爷还有些东西给您!”
“老爷,给我?”
接过文伯自衣袖掏出来,塞到他手里的信封,毛珏还真是惊奇的指了指自己鼻子,说实话,他是真的很难把毛文龙当爹看,除了要保住他来保住自己这个少爷能继续当下去外,这老货对于毛珏来说,纯粹是个陌生人,而且还是印象不好的陌生人,毕竟两人接触过两次,毛珏都让他给收拾了,到现在他嘴里裂口还隐隐作痛着。
还想问问是什么东西,可这功夫,毛有德等几个营中军将已经走了过来,文伯似乎并不愿意与他们多做接触,转头就走,这一段时间还得在人家手底下干活,毛珏情商再低也不敢摆谱,赶忙是丢下这事儿抱拳迎了上去。
“罪人见过几位将军!”
“哈哈哈,少弟还真是客气了!”
胡子都大笑的似乎支棱了起来,脸上笑起一堆皱纹来,毛有德上来就直接把毛珏行的礼给双手托了起来,一面还笑着说道。
“不就杀了个府里下人吗?多大点事儿,父帅这两天也是在气头上,过几天消了这个气儿,就接少弟回去了,这些天安心待在老哥这儿,老哥我亏待不了你!”
“小弟多谢大哥盛情!”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到了这明末,毛珏可比之前在船厂打拼上道多了,立马就改了口,满是感激的回道,这一句大哥听的毛有德更是眉开眼笑,一伸手又是照旁边介绍起来。
“这是你六哥可喜,这是你七哥仲明,这一片都归哥几个管着,别拘束,当家待着就行。”
“见过六哥,七哥!”
“哈哈,少弟客气,客气了!”
对着俩军将,毛珏上去又是一抱拳,这俩家伙同样也是一副和蔼可亲模样回着礼,瘦高一点的毛可喜还格外的捋着他三文细胡怼了毛有德一下。
“老五,这少弟来你这一亩三分地儿,你不会光在这门口假把式吧!老子可知道,你床底下那坛子山西汾酒,在放可都要放成山西老陈醋了!”
这货满脸狡猾的模样,看的毛有德那张粗脸立马肉疼的抽搐了下,先骂了句不干不净的粗话,这才满脸苦笑一伸手搂住了毛珏脖子。
“行,今个看在少弟到来的份上,便宜你两个王八羔子了!少弟,跟着咱哥哥们吃酒去!”
“呃,这……”
不管那个时代,军中最盛行的就是收义子了,就像大隋靠山王杨林,秦叔宝都给当过他义子,号称过十三太保。毛文龙自己不争气,就毛珏这一个亲儿子,可手底下干儿子干孙子可是一大堆了,靠着如毛有德,毛可喜,毛仲明这样的干儿子,东江镇几乎称得上毛家军。一大堆干哥哥呢,来这军营遭不了罪,毛珏倒是意料之中。
可这热情的有些过头了,来了还没定下自己去哪儿呢!先喝上酒了,被毛有德搂着向里走,毛珏尚且有些双眼发直。
“来,干!”
这个时代的山西酒,已经快赶上后世那些白酒度数了,尤其是这些塞北汉子喝的酒是更累烈,跟着转了不到三四分钟,就到了毛有德的将营,白咧咧的汾酒倒进大碗里,眼看着毛有德三个连顿一下都没有,昂头就灌进了肚子里,一张脸悲催成了紫茄子,毛珏也不得不硬装豪爽,也跟着举起了大碗,捏着鼻子往肚子里塞了下去。
一股子火烧般的**瞬间直冲他顶门芯儿。
“小弟,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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