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一剑破晓

“艾尔，你真的不打算带上这把剑？”正在帮艾尔收拾行李的克尔拉有些疑惑地说道。

“不用，”艾尔没有回头，“等我真正配得上它的时候，再风风光光地把它接走。”

“说得跟求婚一样。”克尔拉嘀咕着，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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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拉犹豫良久，有些不情不愿地把剑递到艾尔手中，嘴里还不忘带上一句：“小心使用，用完还我。”

这柄剑，剑柄由乌木制造，剑柄与剑身的交接处由四条金属镂空连接，中间还有一块白色的晶体，看着像是宝石。剑身通体灰白，月夜流光。

“好剑！”艾尔有些爱不释手，“如果不是西洋剑就更好了。”

“不想用就还我。”

“准备好了，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剑术吧。”施耐德摆好姿势，浑身充满干劲，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也是一名剑士。

艾尔改用双手握剑，右手握住护手，左手靠近剑柄圆头，身体侧倾，将剑高举过肩，金属的光泽在剑身上流淌，映照着伊尔面无表情的脸，这一刻，艾尔的气质陡然一变，整个人如利刃出鞘，在他身边的席拉感受最为明显，她咬紧牙关，强迫着不让自己后退。

虽然艾尔还没有出手，可施耐德却感觉有一把剑正悬在他的头顶，它的剑锋抵在眉心，而施耐德的双手双脚皆被束缚，他的视线盯着这把剑，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落下。

艾尔真的是一位用剑高手，施耐德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正在滴落，被艾尔的气势锁定之后，他才明白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同样大的惊人。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施耐德用颤抖地手取下腰间的葫芦，灌了一大口酒。

“施耐德，你听说过和之国吗？”艾尔声音平淡，可在萨奇斯他们耳朵里听起来就像刀锋一样凛人，这些船员承受不住剑气。萨奇斯背着里奇退后数十米，他们瞪大眼睛看着施耐德，满脸泪水又不肯发出声音。

“和之国？我只听说过那里的酒不错。”施耐德没明白艾尔是什么意思，照理说，以艾尔的实力不需要通过说话来让自己分心。

和之国？施耐德终于想起来了，说起来，村庄里就有从和之国来的人，千代子的名字就是那个人取的。

“和之国有一个传统，在人临死之前会给自己创作辞世句，象征着他来过这个世界。”艾尔的气势越发惊人，席拉发现，他手中的忒伊亚竟然随着艾尔的呼吸发出耀眼的光芒，灰白的宝石变得金黄，里面仿佛充斥着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自从她得到这把剑之后，还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这是否象征着，忒伊亚更认可艾尔而不是她？席拉咬着下唇，泛白的嘴唇上渗出血丝。

“你帮我写一句吧。”施耐德笑道，他的气势也到了极点，自从成为剑士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使出全力，毫无保留。

剑士原本，就是指向死而生的那一批人。

艾尔的脸庞被金光照亮，竟然让他沾染了几分神圣的气息，光芒穿透黑暗，整个东岸犹如白昼。

“那我帮你写一句。”艾尔的呼吸平稳，气势内敛，变得与往日一样。

“四十九年一睡梦，一期苦痛一杯酒。”

光芒散去，席拉勉强能看见，在忒伊亚剑锋的最前端还残留着一点亮光。

“。。。我才41啊。”施耐德话音未落，艾尔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留在施耐德视野里的最后一幕，是一道金色的闪光，在黑夜中拉出一条平直的线。

“一剑，破晓。”艾尔的声音似乎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

破晓，应该就是黎明的意思吧？金光中隐约可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她们牵着一只手，而另一只手正在等着他。

施耐德轰然倒地，直到这时，他身后的船员们才敢发出声音，悲嚎声响彻夜空。

夜晚即将过去，在不远处的海平面上，一轮火红正在冉冉升起。

艾尔走到施耐德身边，伸手取下他腰间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

“这酒，怎么能这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