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冷权瑾站起身,拿着大衣走出病房,轻关门。
他走到安全通道的通风口处,才把那已经握在手里的烟盒露出来,颠出只烟放到嘴里,划过银色打火机,青火“卟”的一声跳出来,点亮嘴里的那根烟。
“冷权瑾……”
身后的声音,伴随浓烟一同出来。
陆习法从那安全通道的门后走出来,关上门,走近冷权瑾身旁。
语气低沉,“冷权瑾,我劝你最好别再伤害她”。话语落,轻微一声呵气,显得十分无奈。
冷权瑾墨色眼睛透过走廊小窗户,紧盯窗外景色,随后吸了口烟,才转过身,“有些时候我也不愿,我也想不去相信是她做的”
顿了下,“可是证据就摆在我面前,我没法理智,那是我亲妹妹”。
“那你怎么不去……”
“去查真相吗?你以为我后来没去查过?证据在一晚上如这烟一样,灰飞烟灭”。
陆习法叹口气,眼中多了抹忧伤,“其实,你根本就不信她,如果真的信,不管怎样,你都会查出来”。
似是这语气点破了冷权瑾一样,他瞳孔有些微张,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回想一个小时前,时梦聪明的用字眼提醒他,不要动她身体。他又怎会没猜出,时梦如今依旧是清白之身。
“时梦,亏你还有自知之明,我又怎会变态到去动你”
他所有怒火全部来自于时梦,也因时梦气到根根烟抽的不断。
明明知道与他作对的结果会怎样,她却还是不死不休,“冷权瑾,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恨他一辈子?
冷权瑾眯着眼,回过神来,眸子对上陆习法,“我亲妹妹被人杀害,如今所有证据依旧指向她,你又让我怎么放下?怎么理智?换作是你……”
终于,陆习法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才有了些微妙变化,冷声斥道,“冷权瑾,别激我!时梦受伤我会救,你折磨她我不会管,但要有度。陆家……我要万无一失”。
明明二人身高相差一格高度,冷权瑾却比陆习法要高,那气场竟逼的陆习法有些退缩。
缓步向后微退,最后瞥了眼冷权瑾,他便转过身离开。回到病房内,看着时梦熟睡的脸庞,顿然有些放松,伸手为她捻了捻被子。
安全通道内,冷权瑾吸完最后一口烟,用脚踩灭后拾起来丢进垃圾桶内,才出了通道,回到病房。
既然,时梦恨他,那就恨吧。他本就不是善人,是她执意孤行,偏要喜欢上她碰不得的人。
既然已经如此,已经这样,事态不可扭转。那他便期待一下,时梦如何在这黑漆一片的现实中找到出口。
时梦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病房内的东西基本已经收拾干净。
她略微睁开眼,一股阳光刺进眼里,有些不适的努力抬起眼皮,适应这强光。
“时梦,你还好吗?有没有哪不舒服?临走前要不再做个检查?”
刚睁开眼,便看到身旁的杨言紧张盯着她,神情严肃。
时梦抬起手腕,看了眼伤,“应该没事了……”
“拖延时间没用!”
还未等她说完,一旁冷权瑾低沉嗓音便传进耳中。
杨言看了眼他,神情似乎比刚才更加凝重,她看着冷权瑾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
时梦再转头,靠近门口的陆习法已经是身穿黑色大衣,准备好出行的样子。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还是逃不掉。
“我换衣服……”
时梦夺过杨言手中早准备好的衣物,眼神瞥了眼近处的冷权瑾,随后又转头看了眼陆习法,示意他们出去等候。
眼看着他们出去后,杨言将自己身子堵在那道玻璃窗前,她才敢脱掉血迹斑斑的病服。
有几天没有洗过澡了,身上全部都是药味,甚至还有冷权瑾留在房间内,浓重的烟草味。她略微小皱眉头,心想着回到高爵,一定要把身上污秽的味道全部洗掉。
换好衣服,略微整理了凌乱的头发,把她精致的小脸全部露出,瞬间显得秀气了许多。
既然她是要回高爵那种地方,那她也不能把自己的容貌埋没,无论怎样,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迎面前进,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劲了。
“时梦,你……”
“我没事,言姐。估计,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有陆习法在,死不了”。
时梦语气平平淡淡,像是现在连死都不能威胁她。
杨言听到这话,叹口气,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时梦,时梦的经历也不是三言两语的慰问就可以弥补的。
见时梦完全穿好衣服,她才从门口走开。走到时梦身前,把她搀扶下床。
又掀开好几层衣服,看了眼腰上的伤口,见没什么大事,才放心的给她盖好衣服。
“记住,千万不能受伤,尤其是腰上面”
时梦朝着杨言探头一笑,那无所谓的态度同她道,“尽量吧……”这话里包含了多少无奈与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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