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现在的朝堂太过腐朽,想为朝堂送去一些真正会为百姓为国家考虑的优秀人才罢了。”言禅衣的表情蓦然严肃起来,她赚的钱再多,也不一定够去填补军饷这个无底洞,最一劳永逸的办法是,让朝中大多数人谏言支持追加军饷,善待军人。
不过言禅衣一开始并没有考虑到做过小倌的人再去入朝为官会有人生污点,她曾经生活的时代,出轨家暴也只会被群众记住三天。
所以这个问题很自然就被她忽视了,如若云玄机不提起,她可能都意识不到这个问题。这个时代不一样,文人多迂腐,她好像有些欠考虑了。
言禅衣有些懊恼的低下头来,努力思索着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那些真正有才华的贫困学子。
“但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你不可能又赚钱,又能照顾到那些人。人各有命不是吗?”云玄机苦笑了一下,想宽慰言禅衣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觉得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根本不知人间疾苦,主意虽好,却是有些想当然了。
“慈善?慈善!”言禅衣突然兴奋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开什么清倌馆啊!直接开一家有格调的画廊,除了卖第一才子的墨宝,还可以展出一些贫困学子的作品,只要噱头做足,赚钱一定比清倌馆快啊!
言禅衣兴奋至极,浑然不觉的便一把抓住了云玄机的手,拉着便晃荡起来,一边荡一边激动道,“云公子你简直就是我的缪斯女神!”
云玄机突然被抓住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言禅衣当成什么什么女神了。
他有些脸红,因为抓住自己手的人是她。他也有些脸黑,因为她叫他女神可他明明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他还有些脸白,因为对面坐着的那个紫瞳男人,眼睛又开始冒红光了,太吓人了!
“你说就说不要拉拉扯扯。”虽然被言禅衣拉着手晃荡的感觉还不错,但是命也很重要啊。云玄机一边义正言辞的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手从言禅衣的柔若无骨的小手中抽了出来。
看到对面男人那要杀人的目光还在盯着自己,他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怎么还不上菜,小爷我都快饿死了。”
言禅衣看见云玄机落荒而逃的样子,这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而自己刚刚就那么甩着他的手玩,他肯定是被自己吓坏了。言禅衣讪讪的收回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回椅子上,这才发现了气压陡然降低的未有尘。
“欸……那个我一时太高兴就给忘了,我也不是故意拉他手的。”言禅衣开口解释道,但其实她解释的原因,并不是未有尘想的那样,她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做可能有损形象,所以亡羊补牢的解释一下。
但未有尘想的却是,她一定是怕我误会,所以才和我解释的。
于是言禅衣自顾自的尴尬着,未有尘的低气压却消失了一半。
“你想到什么了?那么高兴?”未有尘强压下刚刚涌现的莫名情绪,温柔的望向了言禅衣。
“我应该先将玄机公子这个名号炒热了,然后以玄机公子的名义,开一家画廊。里面除了玄机公子的作品外,再推广那些有真材实料的贫困学子的作品!这样一来可以资助到他们,二来也可以扩展画廊的名气。“
”我们还可以设立门票制,进去看必须买门票,而且第一次展我们可以营造一票难求的假象来做噱头,让那些有钱人心甘情愿花钱买门票。还可以每个月或者每一季,举办一次诗友会,以诗会友为噱头,每次只评选出一位,可以得到玄机公子亲手所制的礼物!”言禅衣越说越兴奋,仿佛刚刚的失落只是一场幻觉。
她的嘴还在一张一合滔滔不绝的说着,眼眸里是星光熠熠的憧憬,自信又傲娇的的样子,让未有尘都有些看痴了。
“你有没有在听啊?”言禅衣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说的口都干了。还想听听金主爸爸的意见,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未有尘只是那般望着自己,好像神志都已经飘远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一般。
顿时有些泄气,讲话的口气中不免夹杂了些失望,闷闷道,“我讲那么多,你却在走神。”
“我……咳咳……我没有啊。”未有尘算是回神了,他看言禅衣脸上有着对他明显的失望,赶紧解释道,“我只是听入迷了,觉得你的办法很好。只是要怎么将玄机公子这个名号炒热呢?”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还有三日我就要去国子监学习了,到时候你便知道了。”言禅衣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这才道,“人力车这边就拜托你了,最好能快点出样品,因为可能图纸不够详细,还需要修改。然后店面呢,我看了我娘给我的地契,有一家杂货铺,与你的茗月居只隔了一个树屋。我觉得那个地方很好,打算抽时间去看看,然后开始装修。希望一个月内,该准备的都能准备好。”
“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未有尘听到她说店面就开在自己的铺子的不远处,心中莫名的悸动,赶紧应承道,“人力车第一辆可能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来试验调试,只要调试好了便可以大量制作。招车夫的事可以交给风度去办,另外店面装修也可以让风度帮忙找人。”
“上菜啦!”门被云玄机径自推开,手中还端着一个店小二专用的托盘,他走到圆桌前从容的放下了托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断了另外两人的对话。
“好,人力车那边用到多少钱,你自己记下来。我这边装修什么的,我暂时应该是够钱的,如若不够了我再找你!”言禅衣也没有在意云玄机的突然闯入,倒是因为云玄机手中的菜香,而真的觉得有些饿了,所以她赶紧总结道,“先就这么定了,反正三日后我们便可以天天见面了,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沟通!”
望香楼的饭菜味道还不错,虽和现代美食无法相提并论,但言禅衣因为心情愉悦吃的也还算尽兴。
不过身边两位俊俏公子,却是一个只敢低头扒饭,一个味同嚼蜡的直勾勾盯住只敢扒饭的男人,两人都吃的不太好。
言禅衣自然是毫无察觉,她现在整个脑子里都只有两个字,挣钱。所以她一边吃着,脑子里还在想着,这望香楼据说已经是京城里最美味的一家酒楼了,可味道还如此平庸,她能不能开个酒楼来分一杯羹呢?
不过很快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虽然民以食为天,但她实在没把握自己做的能比望香楼的好吃。她上辈子几乎是靠方便面和外卖来过活的,唯一会做的,大概只有水果沙拉了。
午膳后言禅衣便带着云玄机一起去了文际街,原本未有尘也要跟着一起的,只是风流传了消息过来,说风骨让他即刻回宫。
风骨以往从不会说出即刻怎样的这种话,所以未有尘猜,应该是自己的父皇又有什么音信传来了,于是也只能依依不舍的和言禅衣告了别。
言禅衣带着云玄机先去考察了一下自己手头的那家杂货店,掌柜的见她从言王府的马车上下来,便知道是东家来了,忙谄媚着迎了上来。
杂货铺的生意并不好,进门的门面有点小,不过有三层楼。三楼空间最大,掌柜却只用来做仓库和自住了。二楼的空间也不算小,有一面墙还被隔壁树屋的那颗大树穿过,倒也颇有一番风姿。
言禅衣一边看着,就一边和云玄机讨论起了自己所想要装修出的效果。云玄机也确实如苏曼姝所说,有独特见解,且阅历丰富。和他越聊,言禅衣便越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
甚至很多云玄机提出的想法,都和言禅衣的不谋而合。所以言禅衣再看云玄机的眼神,也从半信半疑变成了你怎么这么懂我。
两人在杂货铺里研究了一个多时辰,如何改造装修,然后又饿极了的在茗月居喝了个下午茶接着讨论。直到申时末了,言禅衣才带着云玄机跑去树屋。
本想用玉牌去神秘的二楼看看的,但掌柜的说二楼的书籍都是孤本,只能坐在那看,不能买卖外借。所以言禅衣便只在一楼买了些诗集,打算下次时间充裕的时候再去二楼看看。
未有尘回到宫中的释安寺,大师兄就面容严峻的递过来了一个包袱。
未有尘伸手接过时,只感到包袱很沉重。
他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看向了大师兄,问道,“里面是什么?”
“传位诏书,传国玉玺,暗卫兵符和一本名册。”风骨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是语气淡淡的说道,“皇上写了信给我,太子陛下您那姨母野心勃勃,想要您同父异母的弟弟做太子。名册是大魏朝堂上谏言另立太子的人,皇上将暗卫兵符给了太子陛下,也是想让您自己处理此事。”
未有尘认真的听着,却是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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