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能让隐世不出的道门也如此忌惮,只字不提?
柳天阴心内存疑,只得感慨一句:“要变天了!”
不一会儿,清竹道人与柳星交流过后便领他过来了。柳星朝柳天阴一作揖,躬身行礼。
“这是?”
“弟子柳星,参见师父。”
柳天阴顿时蒙了,一头雾水地看着清竹道人:“不知道长,这是何意啊?”
改换门庭在江湖中可是大忌讳,是万万不可的。而一旦收了这换了师门的孽徒,也就相当于和他原来的师门翻脸。
天底下鲜有出现这样的事。
“我们能教的已经教了,他在这里再不能学到任何东西。正好,既然大人也有爱才之意,不若让星儿换个师门,反正天下无人知晓。大人大可放心。”
柳天阴内心是很喜欢眼前这个孩子的,他很对柳天阴的胃口,尤其是他和柳天阴从前非常相似的经历。
可柳天阴并不想和西谷天门有染。
一咬牙,柳天阴也算是豁出去了,将柳星的身子扶正来。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柳星抬头再看一眼柳天阴,看看这个未来的新师尊。
清竹道人和柳天阴一同示意,要柳星先去军队中找到秦继才,而他们二人又开始了对话。
“巧合吗?”
“不知大人指的是?”
柳天阴瞥了一眼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清竹:“道门的推演之术已经到了此等程度了吗?”
“也许呢。”
清竹道人避而不答。
“为什么他会姓柳?”
“天机。”
清竹道人只说出玄之又玄的两个字,其中意味留待柳天阴去猜测揣摩。
柳天阴的内心早就十分敏感,就如同一张绷紧的弓,恰巧一粒微尘触碰到了,那么柳天阴就会顺势弹出。
“我只能告诉你,其实柳星并没有爷爷,那是我的师弟,姓田。”
“道门的高人竟然会死在卑越士卒的手下?”
“他的武功被人废了,只能派来教导星儿。”
纯黑的绢布下站着的两个人影,一老一少,并立在星光之下,莫名的凄惨萦绕二人。
柳天阴艰涩地开口:“道门需要我做什么?”
“大人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清竹道人一个闪身,翩然地消失在柳天阴身侧,柳天阴完全无法阻拦,当然也未曾想过阻拦。
柳天阴慢步走回行伍,秦继才正听着手下人的报告,频频点头,他的身边还站着柳星。
秦继才并不觉得柳天阴的行为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太监认义子是无比寻常,哪怕是白苍狗这种位高权重的人也未能免俗。只不过,可能是为了好听,柳天阴让柳星叫他师父罢了。
见柳天阴走了过来,秦继才先让手下人等着,自己则带领柳星迅速来到柳天阴面前,不敢让柳天阴来找自己。
柳星也自觉地站到柳天阴身后,一声不吭。
“将军,守城将领卫济川殉职身亡,尸体停放在他的府宅里。连同上吊自尽的他的妻子。”
柳星早已预料到这种结果,可心里难免悲痛。
承载他无数记忆的西咸县果然大变模样,他所眷恋的人都不在了。
“卫济川此人如何?”
柳天阴先要确认他的品行,才好做出适当的决策。
“好。”
柳星简洁明了的回答让柳天阴很是满意,随后命秦继才带路,前往卫济川府上,可柳星却自告奋勇,领柳天阴去。
草木萧萧,一扇被撞开而再也合不上的门耷拉在屋前,所谓府邸,无非是一座占地狭小的院落,比之卫济川在西咸县俨然可以成为土皇帝的威势,远不能及。
院子两边被秦继才抽调人马守着,等待柳天阴到来。
柳星率先探出头,伸向里面张望。
不大的院子里正摆着几张不知从何处搬来的长木桌子,上面摆放几碟肉食外加三两坛酒,中央还生有一堆篝火,火焰却已熄灭,只剩下袅袅烟雾慢慢升腾。
卑越军霸占这里时必定是张狂,肆无忌惮的。
城内满是死人,满是大炎朝的子民的尸骸,他们这群侵略者却就在属于大炎朝的土地上寻欢作乐,饮酒吃肉。悲哀!
“将卫统领与其妻子一同安葬,”柳天阴转身向柳星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卫叔叔平日喜欢去什么地方啊?”
柳星摇摇头道:“卫叔叔没什么喜欢去的地方,唯一便是城墙。”
说到这,柳星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还有个地方。县后面的山里,他说他从小在村庄长大,喜欢林子的气息。”
“那就安葬在那儿吧!”
没时间铸棺材,柳天阴勒令所有人在一天之内搬来城里所有百姓的尸体,大约六千具。
一同葬在群山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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