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夹马肚,柳天阴挥鞭而来,刚才柳天阴看到秦继才落入下风便觉不妙,亏得是柳天阴及时拦住努扎哈,否则秦继才就身首异处了。
努扎哈见识过大炎朝军队的样式,也明白在大炎朝,真正又能力的武将是无法坐到那么高的位置的。据他看来,这骑马的也是个废物。先拿了他,说不定有机会带着人突围。
转念一想,努扎哈又觉不对。既然此人能够从四五十丈开外,将剑掷出来,并且威能如此大。他定然是个高手。
念及于此,努扎哈面色陡变,恰好此刻一人骑马从努扎哈身边掠过,努扎哈也不管到底是哪一方的人,一把将他扯下来,踩着马镫,立刻驾马,疾驰而去。
秦继才艰难地走过去,那个被自己首领抓下来的卑越骑兵仍然不知所措,完全没预感到身后的秦继才。
手起剑落,秦继才结果了他。
转身对着柳天阴大喊道:“柳公公,绝不能放他走!”
一时间情急起来,秦继才连对柳天阴的称呼都变了。只是二人都并未在意。
看努扎哈顷刻就能做出抉择,柳天阴对他的评价自然是高上几分。世上狂傲之人如过江之鲫,但能在关键时刻消除自己的轻狂的人不多。就凭这一点,柳天阴也不会放努扎哈走。
秦继才奋力一抛,带有些猩红的剑就在空中翻飞,在天空洒下的稍显凄凉的淡薄阳光下熠熠生辉。
柳天阴手一探便把剑拿在手上,扬鞭催马,紧跟努扎哈而去。
马蹄声渐渐远离战场。
无人能阻拦这两人,卑越骑兵一路掩护,即使秦继才下了死命令追击努扎哈,可在这些骑兵的阻挡下,谁也不能拦住他。
努扎哈能成为这一支骑兵的哈木,马术自然在其中也是最好的。
柳天阴不说比不过他,单论胯下的这匹马也就差了努扎哈许多。柳天阴的马是寻常的驽马,耐力差,而努扎哈的则是卑越专有的枣黑马。皮毛黑亮,虽然速度不算是非常快,但是耐力惊人。
这样下去,柳天阴绝无可能追上努扎哈。
当机立断,柳天阴提一口气,趁着与努扎哈相隔不算太远,立身于马上,运足内力一脚踏出。
即使未曾学过轻功,但是在内力的加持下,柳天阴仍然跃出五六丈的距离,在半空中再起内力,一掌将剑奋力推出,剑尖没入努扎哈身体。
柳天阴隐隐听见努扎哈闷哼一声,随后快速驱马,消失在柳天阴的视野里。
跌落在地,一脚没站稳,柳天阴竟然侧倒。
面色苍白如纸,柳天阴伤上加伤。自从与叶子华出宫后,柳天阴先后经历忘忧阁刺杀,梦惊林之战,悬崖困毙,围攻四仙寨,江南苏家争斗,白班暗杀。
大大小小六场战斗,莫说是柳天阴,便是铁人来了也扛不住。况且,边塞之地,伤药甚少,旧伤不曾完全痊愈。经过这小小的一跌跤,全都爆发,若不是柳天阴强行用内力抵住逆流的血液,恐怕他已经面色涨红,命丧当场。
耳边一阵阵尖锐刺激的嗡鸣,柳天阴看着周围,混沌沌一片,只有墨绿和湛蓝,乳白色揉杂在一起。
柳天阴想要站起来,手肘刚想要支着身子,人却又软下去。
努力了几次,柳天阴终于盘腿坐起来。重复着和在营帐里一样的动作,柳天阴尝试把自己紊乱的气息先调匀,再暂时封住周身大******力生生不息地流转,柳天阴惨败的脸色终究恢复些许红润。恰巧不巧,一只飞鸟不知为何低低地袭来,贴近地面穿梭,速度极快,对柳天阴这样的庞然大物视若无睹,径直一头撞在柳天阴的心口。
视线慢慢模糊,神智涣散。柳天阴刚运起的内力,被这一撞,霎时散了。
直直地向后倒下去,在无限逼近死亡的一刻,柳天阴用尽全力瞪大自己的双眼,不可置信的凝望天空,一成不变却又诡谲多变的天——
云雾一直在上面扭曲,千千万万种奇异形状分布在这块瓦蓝的幕布上,可是这幕布又可曾因为什么而改变过呢?
不晓得是释怀,亦或是超脱生死的淡然,柳天阴在此时,心里竟然是最为轻松的。
瞳孔骤然收缩,柳天阴的表情多了点莫名的安详。
朦朦胧胧里,柳天阴恍惚间看到一个身影,何其熟悉?一样的衣物,一样的面容,一样的神色,一样的一切……
“奴婢,叩见圣上。”
“平身。”
没来由的触动,柳天阴内心深处的一缕残存的念想似乎即将散尽,他挣扎地吐露出一句话:“圣上,臣,累了。”
眼前人只是轻微颔首,柳天阴就沉沉地再次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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