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来你还是有几分诚心的嘛。”姜师爷神色满是不在意,手上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他不动声色地把毕精手里的银票抽走,交换一只手,再把银票揣进怀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拉,老练至极。
又瞟了柳天阴一眼,姜师爷见他也没有什么表示,再看他的衣服,想来也只是毕精是一个穷亲戚,便放他们进去:“得,既然毕精你这么诚心的话,就进去吧。记住,在偏厅侯着,县令现在还有一点公文要办,不能打扰到县令大人!”
毕精连忙点头,在姜师爷的许可下,毕精领着柳天阴进了偏厅。
姜师爷则慢步走到正堂,看到正在喝茶的庄文友,就把毕精和柳天阴的事情与他说:“大人,先前那个毕精带了一个亲戚来拜访您。”
“嗯?我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庄文友对于姜师爷做的决定十分不满,想来是这老小子又收了别人的钱,才肯把人放进来。
姜师爷对于庄文友的质询,也不是非常在意,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就当是毕精给他的所有银子。
“就这么一点?”庄文友可不大相信,这个姓姜的,没有足够的钱,他谁都不会放进来。当然,姜师爷敢这么做自然是想好了对策。
“毕精领来的只是一个穷亲戚,身上穿的衣服也普通,没有几个钱。我看您与毕精相谈甚欢,就放他们进来了。”
庄文友怎么可能相信,却因为他是城里的豪绅派来的,轻易动不得,只得罢休,让他用这个借口混过去。
庄文友斜睨姜师爷一眼:“那就让他们这样说吧,你传话。”
这也是庄文友整治他的一种手段,折一折他的面子。
姜师爷哪敢不从,反正银票到手了,和庄文友作对也没有什么意义。面子?谁敢出去外面宣扬他的不是?敢说就敢砍,城北姜家家主可是他堂兄。
姜师爷从正堂的一扇门走出,撩开门帘,来到偏厅。
“你们有什么事吗?快说,县令大人忙着呢!”
柳天阴把一片质地冰凉的乌纱取出来,又拿出一块两寸长,一又半寸宽的墨玉。把二者小心拿出,递给姜师爷。
“劳烦您帮我转交给县令大人。”
姜师爷应允一声,就拿起东西朝正堂走去。右手覆盖在墨玉表面,转一个身,墨玉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一片乌纱还在掌中。
他这一手本领早就练得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他在看到那块墨玉的刹那间,就知道它价值非凡,心里萌生歹念。只以为是柳天阴不识得闻名天下的墨玉,想要借这块玉玉来讨好庄文友。
于是,姜师爷就打算把这块价值连城的墨玉偷偷密下来,只当没有出现过。反正,今天正好庄文友想要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传话,庄文友可看不到。
就因为这块墨玉,导致他忘了手里的那片乌纱。若是他及时想起,断然不可能做这等送命之事。
走到庄文友跟前,把那片乌纱献上,姜师爷权当那块墨玉没有出现过,神色倒也是镇定。
“大人,这是毕精那个穷亲戚献给您的。”
庄文友仔细观察了一下:“送给我这个?我怎么觉得这东西这么眼熟呢?”
说罢,庄文友突然想起什么,把头顶的官帽取下,一对比,却发现这乌纱编制的方法和他的官帽何其相似。甚至在精致程度上更胜一筹。
“混账东西!”庄文友大喝一声,对姜文远实在是恨之入骨。
骂过后,他便急急忙忙朝偏厅冲去,连刚取下的官帽也来不及再戴上去。
跑到偏厅,庄文友倏地跪在柳天阴面前,“下官该死,不知大人来到此地,有眼不识泰山,处处怠慢,招待不周,下官该死……”
庄文友不敢抬头看柳天阴,其实按照礼法他无须这样做,毕竟不是圣上君主,如此也算是僭越了。
但是庄文友的脑子一转就知道,柳天阴既然进城了,就必然看见征收入城费的差役,自然也就明白那入城费的去处。万一柳天阴向上面递一道折子,只要呈给州牧,他庄文友就必死无疑。
柳天阴只是玩味地看着庄文友:“哦?县令大人可别这么说,不来迎我也是我未曾告知于你,怎能怪到你的头上呢?”
柳天阴也不着急,打算慢慢炮制这位县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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