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烨点了点头示意明白，旋即陷入沉思之中。
嬴渠梁不敢打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边的公主荧玉同样倾耳拭目，以待高见。
时间缓缓流逝，大厅中只剩下风烨无意识的敲击声。
约莫有一刻的时间，权衡利弊之后的风烨斟酌了一下，皱眉道：“仲公子见谅，此时我无法给你们提供建议。”
嬴渠梁闻言一滞，连忙追问道：“为何？可是我们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风烨缓缓地摇头。
“并没有。”
嬴渠梁并不甘心被一句话被打发，恳求道：“泾阳君，就是死也得让我们死的明白吧，你这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我这直挠心呐。”
风烨犹豫了一下，不答反问：“仲公子可知本君并非仕秦，就连泾阳君的封号也是秦公以功相酬。”
“本君并不曾亏欠秦国。”
“因而这个变法之策不能由本君开口。”
“不是本君无策可论，也并非本君不近人情，而是秦国变法之策事关秦国根本，不能由我一外人置喙。”
嬴渠梁闻言瘫坐在座位，有气无力地哀叹道：“难道我秦国欲要变法图强，也不可得吗？”
荧玉星眸流转，也是蕴含着哀伤之色。
风烨见状不忍，一想秦国暂时变强对他也有好处，于是叹气道：“罢罢罢！”
“本君虽不能与秦国变法之策，但是可以为秦国变法提些个人意见。”
嬴渠梁瞬间来了精神，激动道：“泾阳君请说。”
风烨认真分析道：“此前列国虽有变法，但是总还算是温和，并未太过激烈，为列国的第一波变法。”
“如今山东六国相继开始重新提起变法，而这一波的变法，为第二波。”
“据我预料，不，我肯定，这第二波的变法势必比一波的变法，气势要猛烈的多，新老利益集团的冲突也要剧烈的多。”
“因而秦国如果要变法，要么不变，要么就变得彻底，它势必是七大诸侯之中冲突最为激烈，同时也是改革内容最深的一次变法。”
嬴渠梁不懂，疑问道：“何以见得？”
“渠梁愚钝，还请泾阳君明示。”
风烨与嬴渠梁对视，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仅凭这一句古老战诗，老秦人的血勇之气就扑面而来。”
“可想而知，秦国变法之艰难，冲突之剧烈，绝对是列国仅见。”
“当今乃是大争之世，虽无一国横强，但也不允许一国横弱。”
“只要变法潮流一起，秦国不变也得变，因为不变留给秦国的结果只有灭亡一图。”
“论起国力，秦国是七大诸侯之中最穷最弱的，其他六国还能有缓冲的机会，可以徐徐图之，但秦国不行。”
“秦国不变就得死！”
“老秦人再悍勇无双，不怕死斗，也换不来粮食和精良铁甲，栎阳令的血书警示想必仲公子还未忘记吧。”
“说实话，秦国部族之间的械斗之狠，本君实在是为之心惊，那种脸的狰狞表情，就是对待世仇死敌也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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