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换上了皇室公主的特制服饰,腰间挂上表明身份的玉佩,这个和她原有的那个薄玉片一样的色泽,上面刻了轩辕文竹的名字,这是阿狸要求的,整个仪式过程很长,阿狸心下想着的都是文竹,她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属于文竹,属于那个瘦弱的小女孩,而不是她的。她一直都很清楚,是文竹给了她这具身体,让她得以在这个世界继续存活下去。如今又给了她这个身份,阿狸做不到心安理得。
阿狸一直不信鬼神,但是这次阿狸希望人死后是有灵魂的,自己都可以魂穿附身,又怎知文竹去了哪里。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苏醒前的那些梦境,何尝不是文竹以往的生活经历和感受。这种玄幻的事情阿狸不懂,她希望在她的意识海里仍然有文竹的存在,只是不能掌控这具身体吧?她希望文竹还活着,还没有离去,能看到她所看到的,能听到她所听到的。所以仪式结束后阿狸便撇开众人去了皇宫很多地方,她是替文竹去的,即便是废弃的院落,荒草丛生,了无生气,文竹也会想着看看的,所以阿狸去看了,去管受了。因为这里是文竹的家,是她出生的地方,是她的亲人生活的地方。
那些皇子公主阿狸也去一一见过,认真交谈,了解他们的生活,知道他们的喜乐。这些人是文竹的哥哥弟弟和妹妹,文竹替文渊文星改了名不就是想有个家吗,那么善良的人一定很乐意和他们相处,也会象对文渊文星一样,想着如何保护好他们的。所以阿狸又去见了皇叔,她要替文竹了解这个国家,她的这个家如今是怎样的。
皇叔三十来岁,孑然一身,并无子嗣。是个和善豪爽的人,见了阿狸很是亲热,谈到国事的时候毫不客气的直指皇帝糊涂,让国师掌控了东华几乎所有兵权,已经很多年不开科考,很多官员都是靠人引荐,尸位素餐。地方各府沆瀣一气,民间生活疾苦,遇上战事,成年男女上阵,家中唯留老幼,至使田地荒芜,连年颗粒无收。当了贼寇也弄不到吃的,倒是无需剿匪,过不了多久自己解散。阿狸便也知道东华如今是外敌环伺,内里已经空了。国师只要有心,皇室瞬间倾覆。
最后阿狸去了后宫,见了各位妃嫔,又从美人娘那里得到印证,在这整个的皇宫里,在这个大的家庭里,现如今大家生活的一团和气,没有宫斗,没有皇位争夺,东华如今的局势所有的根源出在了国师和他身边的那些大臣。鬼神之说挂在嘴边,任何国家大事都要先由国师占卜,拿活人祭神。阿狸只觉是这个皇帝无能,文竹就是明证,迷信已经胜过了亲情,面对自己的女儿他也无能保护。阿狸打心里不喜欢不认同这个皇帝,这个文竹的爹。
对于这个现状,阿狸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去改变。她不是个狂妄的人,她是穿越而来,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这是现实,不是在玄幻小说里。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斗的过国师。她也知道国师很快就会回来了,陈将军“抄家”的事情,必定早已让他得到了消息。就看这个国师的兴趣在哪里——他是要皇位还是要远古的秘密。不管怎么说,阿狸确定了一点,她必须为文竹做点什么,她很感激这个小妹妹,让她又活一次,她仍然相信文竹和她是同体存在的。何况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没什么可怕可惜的,她要斗斗这个国师。
国师回京比阿狸预期的还要早,她还未得到消息,便在宫中面对面的遇上了。那个时候阿狸带了面纱,国师未有认出。阿狸也是小玉儿告诉了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了国师,接近六十的年纪,却是步履稳健,眼神犀利。还是那天竹林湖边时见过的那身装束,一眼就让阿狸想到前世西方的法师。国师看了眼阿狸牵着的小玉儿,扫了眼旁边的几名宫女,自顾自的离开,并未有多留意阿狸。看方向是往太后宫中去了。待人去后,阿狸问了身边宫女:
“这国师可以在內宫走动?”
“回长公主,这是皇上特许的,国师任何地方都可以去。”
“哼,这人很不礼貌,我不喜欢他……”小玉儿扬着头,撅了嘴。
阿狸也无语,心道这皇帝给国师的权利太多了。她是要送玉儿回娴妃那里的,当下交给宫女,安抚几句就回了美人娘处,美人娘作为皇后,现在住的地方是坤宁宫。阿狸请兰姨回医馆一趟,看有没有什么消息。美人娘也遣人去探探国师去太后那做什么。
太后宫里,宫女太监都被遣出内间。国师面对着太后,一点不在意太后面色木然,未曾赐坐,也未命人奉茶。他的眼神不再犀利,倒是悠闲的打量室内的布置,摆件。态度很是从容,就像这里他才是主子:
“几日未见,太后怎么生分了呢?”
“你这东西还有脸回来,当年太子之事可是你所为?”
“老姐姐,虽说过了这么多年,您不应该忘记啊,那可是您的旨意啊……”
“你……当初不过是你这东西甜言蜜语,哄骗了老身,才由着你设局,老身何曾授意你加害太子?”
“哎,老姐姐,您未曾授意,你只是想让你儿坐上皇位不是?”
“你……”
“老姐姐,你我心知肚明,很多事情是不便外泄的,希望老姐姐不要掺和老夫和皇帝之间的事情,所谓和则两便,您何不安心做您的太后?”
“……你这东西……皇帝若有不测,老身拼着脸面不要,也不可能饶了你”太后气急,气势明显的弱了很多,有了颓废之态。
……
太后宫中所有侍候的人并不知道国师和太后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国师去后不久,皇帝来了,太后未曾允见,只是让宫女传话,她不会再过问朝堂的事情,只是希望皇帝好自为之,不要惹恼了国师。
阿狸一直等在坤宁宫,晚上的时候终于得到兰姨带回的消息,知道师傅还没有回来,莲儿和熙儿却是早先请人传了消息给城门处的丐帮弟子,告知国师要回京,大家都没有想到国师是进了城门后直接进了宫。兰姨交给阿狸一摞纸张,都是丐帮弟子这些天的消息,能看出眉目的已经分类整理过。不久后美人娘的人也回转了,说道国师从太后宫出来后又去御书房见了皇帝,人都遣到外面,未曾打听到说些什么,现在国师已经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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