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女子气嘟嘟揉着自己的手腕,方才被高景行抓过的地方已经红了一圈,“你看他下了多大的力气!我讨厌你!”
“我说了,你该走了,”高佑知不去看那道红印,目光里的高景行脚步微乱,已经走了出去,高佑知知道他儿子不好受,心里想起当年的事,更不是滋味,语气已经有些迁怒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也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再有下次,你永远都别想再进京城!我高佑知说到做到!”
“我才不要听你的!”女子从未见过高佑知这般生气,但她可是西域最尊贵的公主,她可不知道什么叫服软低头,可高佑知生气的样子她确实有些怕,此刻也只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气呼呼地往椅子上坐了回去,“我就在这里听着,看看你们高家的热闹不过分吧!”
高佑知哼了一声,看了眼元书意,见她正盯着厅门看,多少才对这个儿媳稍稍满意。
高佑知这一转神,才想起还有一件麻烦事没解决。
“可算是安生了,”聂喜嗤笑一声,翘起的二郎腿放了下地,掸了掸云纹衣摆,若不是因为西域公主在,他早发飙了,不过有戏可看,他也乐意,“你们家这些糟心事我可不想听,默默当了这么久看戏的,也该到小爷我当当主角了吧?”
见聂喜盯着他看,高佑知叹了口气,知道躲不过去了。
可聂家人不是一般的难缠,高佑知有些犯怵。
几步坐回主座上,转头去看一旁的聂氏。
话说从元书意进来,聂氏就面色铁青,按理说就按方才那一砸瓶子的势头,她也不会这么安静。
这会儿为何一句话都不见说?
“聂二公子放心,这事高家一定会给个交代,”高佑知安抚了一句,但实在不想碰聂家这枚钉子,尤其是这个聂二公子,京城里顶出名的混世魔王,“夫人,你看,这事兴许是个误会,不如你来问问?”
他有多久没唤这声夫人了。
此时话从口出,高佑知回味了片刻。恍觉时光荏苒,佳人韶华未逝,可那份天真烂漫,早已经不复存在。
若不是因为……想到那早夭的孩子,高佑知轻叹了口气。
“既然老爷在府,此事关系重大,理应容老爷处理,妾身不好插手,”聂氏示意林妈妈将坎肩递过来,“老爷处置就好。”
众人以为看错了,方才那个凶神恶煞的妇人此时成了个端庄威仪得当家主母,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只有林妈妈知道,聂氏这是犯病了。但凡聂氏激动过度,就会出现这种突然安静下来的症状。
想过让大夫来看,可聂氏说只是情绪不对,并没有丧失意识,也没有别的症状出现,就不准将此事宣扬出去,如今府里也就只有她和方姑姑知道聂氏这个病。
林妈妈有些担忧地将坎肩给聂氏披上,再将一个焚着药香的手炉塞到聂氏怀里。
高佑知不疑有他,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了:“我只问你,你可是抢了聂二公子的马?”
元书意在一旁听了这么久,对这一家子的人际关系正是好奇心渐盛的时候,听得这一句问,神采奕奕看了过来。
哦?抢?
元书意笑了,朝高佑知抱拳作揖:“老爷,这个抢字,我是不认的,我是买了一匹马,真金白银清清白白买的。”
听她说不是抢的,高佑知心里放松了不少。
“是买的,走时匆忙,没交付银两,让人来高家要了,鸡毛蒜皮的事,不需要跟府里说。”元书意目不斜视,看着那位聂二公子强调了一句。
见元书意这般镇定,高佑知面上虽还一派严肃,可一颗心已经落回了肚子里。
这下就有交代了。
“她明明就是抢的!这马的钱小爷我早就结清了,她半道上抢了去,怎么就是买的了?你们高家今日不给个说法,我就不回去!”聂喜一拍桌子,瞪着眼睛一脸不服。
“你让那个卖马人出来作证如何?咱们在这里瞎吵吵也没意思。”元书意朝客座上的人看了一圈,“我可是听说施姨娘帮我给了一千两,马契也在高家,你要是想看看,我大可以让人拿过来。”
“马契——”聂喜这才想起来,那马场说官府盖印需要两日,带马上门的时候再一道交齐……聂喜顿时觉得被坑了。
狠狠地一砸桌子,转头看自个儿家的随从:“那个卖马的抓来没!”
“在外头候着了。”随从赶紧回道,生怕说慢些这位爷就要一脚踹过来。
“给我带进来!”聂喜气道。
“大人,大人饶命——”卖马人被人推搡着,在门槛上绊一下,一个趔趄扑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你说!我的马怎么到了她手里!怎么回事!”聂喜才不管当下是在谁的府里,除了宫里他不敢多加放肆外,京城里别的地方来去自如,他都不带怕的。
看聂喜不肯罢休,又见一身脏污的元书意双目清澈,胸有成竹没有一丝胆怯,这模样高佑知很是欣赏。
就该是这样的一身傲骨,才配站在他儿子身边!
他突然有了一丝兴致,想看看太后为高景行选的这个媳妇,到底是私心,还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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