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景潇劝解道:“月儿,我并非偏袒他。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婚约,难道你们二人便一点情分全无?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就这么困难?”
赫连月舒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二人来到北瑶元枫院中。
赫连景潇默默地退了下去。
北瑶元枫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因熬夜而显得通红,眼眶下,黑眼圈清晰可见。哪里还有少年君王意气风发的模样?
“清梧哥哥,你……”赫连月舒有些心疼,她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会对他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月儿,南幽帝龙诞过后,随孤回去可好?”北瑶元枫的声音带着渴求。
“清梧哥哥,能否听我讲一个故事?”赫连月舒陷入回忆中。
“有个女孩,从记事起,便知道自己和常人不一样。
当很多同龄人都躲在父母怀里撒娇时,她便要开始学习许多东西。她享受了这世间最尊贵的荣宠,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五岁那年,她被关系最为亲密的堂姐推入湖中,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背叛的滋味。只是堂姐不知道,她是识水性的。
她游上岸后,瞒着众人,去质问堂姐,为何要这么对她?
堂姐冷笑着说,她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存在,挡了她们所有人的路。
她哭着离开。从此以后,她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
在这之后,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几起。她不敢再轻信他人。她们表面上对她阿谀奉承,心里却恨不得她死。
时间久了,她对这种生活习以为常。她知道,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还有一个男孩,他自小体弱,承受着比她更大的痛苦。他们是天生绑在一起的两个人,她希望他过得好。
所以她努力钻研医术,竭尽全力医治他。当然,男孩也对她很好。
终于,男孩的病渐渐转好。男孩也逐渐走向权力中心,成为一国君王。
而女孩的父母身故,只有一个年幼的哥哥撑起整个家族。
男孩和女孩的哥哥很忙,有时候,女孩想和他们说说话,都找不到时间。
为了不成为二人的累赘,女孩开始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恶意。
这时男孩的母亲见女孩没有了利用价值,便渐渐开始疏远她,甚至开始排挤她、暗害她。
这一切都是在男孩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的。在男孩面前,他的母亲永远端庄得体。
有好几次,她都差点丢了性命。只是,为了他,她选择隐忍。
直到有一天,另一名女孩将她送给男孩的兔子毒死,男孩为了他眼中的大局,将此事轻轻揭过时,女孩开始崩溃大哭。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她便意识到,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君王,胸怀天下。而她,骨子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小小的心里,只装得下几个人和一只兔子……”
“月儿!”北瑶元枫紧紧地抱住赫连月舒:“是孤亏欠你太多!孤答应你,回去后就在宗室里找合适的继承人。等找到后,孤就退位,带着你退隐山居,好不好?”
“清梧哥哥,对不起!”赫连月舒摇了摇头,道:“我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你知道吗,他默默地守护了我整整九年!他从来不吭声,从来不开口向我索要什么,只是默默地守护着我!甚至,在知道我要大婚时,他所做的,仅仅是祝福与悄然离开。”
“他救了我无数次。而自己明明身患重疾,却从不让我知道。他不想我的生活受到打扰,却不知,他早就已经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清梧哥哥,你能理解我吗?”赫连月舒语气有些激动,眼神里带着企盼,她不想和他闹僵。
北瑶元枫的脑子在一瞬间被抽空,思绪一片空白!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半晌,他敛了敛思绪,柔声道:“好!北瑶国的和亲书过几日便会送去给南幽帝。南幽国最近不安定,你自己当心!”
北瑶元枫失魂落魄,强压住心中的悲意,咬咬牙,最后叹息道:“退下吧!”
赫连月舒转身退了下去。泪水,却是盈满了整个眼眶。
他终究选择成全了她!
屋内,年轻的帝王流下了生平的第一滴泪。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这八个字,是父皇在临终前对他的告诫。只是,因为那个从小跟在身后喊他“清梧哥哥”的女子,他终究还是乱了心神!
帝王泪,亡国水。作为君王,注定是要无心无情、孤寡一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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