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玉听着屋内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好在哥哥顺利解了毒,她也就放心了。
眼下得去问清楚那个净琉璃是什么来头。
“净琉璃本名柯璃,是前任荆州府的千金,荆州知府被人揭发贪污,告到了沈相这,沈相秉公办案将那柯府抄了家。全家落魄潦倒,柯璃被其父卖进了百嘉园,后来得知沈少爷的身份,便想来报仇。”听着钱书安的描述,沈青玉才明白原因出在何处,将他训了一顿。
“怎不早说,我一开始叫你去查,你看看你们报给我的是什么!”
她就记得他们说净琉璃性子刚烈,身家清白,哥哥是看对了人,看看,这就是她做出的好事!
这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为的是让沈家蒙羞,若是亲兄妹出了这样的丑闻足够让沈家身败名裂了!
真真是阴毒啊,冤有头债有主,欺负哥哥算什么!
她气得一拍桌子,手上的伤口又一次爆开了。
钱书安有错在先,这事的确是他的疏忽,看着她肿的高高的手臂着实担心,赶紧去拿来药箱替她换药。
“师姐,此事确是我的问题,您尽管责罚。”
沈青玉现在才觉起疼,事已至此,她也无心再去追究谁的过错,一切也都是她招来的,抬着手任由他为自己换药。
“此事需得好好再查,看看这个净琉璃背后还有什么人,量她一人也不敢谋划这么大的事,说不定沐语乔也插了一脚进来。”
“是。”
交代完沈青玉疲惫的扶了扶额,“一万还没找到吗?”
说起唐一万,堂堂东方山庄的右护法居然被一个女子算计了,说出去也是丢死了人。
钱书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人是找回来了,但他不敢过来见您,已经被庄主召回山庄了。”
沈青玉不再开口说话,东方依的人她也管不了,她今日属实是太累了。
此时的城郊狼林在夜空中划过女子的尖叫声,又逐渐变成了痛苦的哀嚎,一声一声,慢慢的沉了下去。
待狼群啃食完食物回到巢穴,一个青衣男子走过,地上已是一堆血肉模糊的残渣,他蹲下去捡起来掉在衣物下的那枚四角暗器。
当男人离开,剩下的碎肉和散发的腥味引来了一群乌鸦,疯了一般啄食干净。
第二日晨时,沈青玉买了尤记的汤包回来,见哥哥嫂子还未醒来,想着家里一团乱,怕爹爹当真气出病来,便赶回去领罪。
当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来,窦心莲慢慢睁开了眼睛,金色的光打在男人的纤长的睫毛上,一半明媚,一半阴暗,像是镀了一层金,分外好看。
两年前的赋诗大会,与他初见,乱她新房,如今与他做了这事,一切就像梦一样,让她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见沈青文像是要醒来了,她吓得赶紧闭眼装睡。
双唇抵在他的肌肤,呼出轻轻的热气,脸上满是娇红。
沈青文伸手剥开她额间的发,看着那张可爱的面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没想到他不想娶的女人,居然阴差阳错得跟他圆了房,他是男人,不能逃避,应对她负起责任。
还好,不是她就好,他守住了她的清白。
如今他二十五的年岁里,又多了一个让他守护的人。
在和净琉璃离开时,他后悔了。
他想他可以试着去爱窦心莲,只要青玉还在他身边就好,他就默默守着她就好。
可谁知净琉璃骂他懦夫给他下了药,将他绑在了船上,他看着妹妹焦急赶来,那一刻,他根本不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能玷污了她,不能。
落入水中方才有了一丝缓解,他不会水,如果能够护青玉清白让他死又有何妨?
可她却死也不肯放开他的手,奋力要将他从水中救起,或许这便是血浓于水,斩不断抹不掉的亲情,他终是明白了那根本不是男女之爱,而是至亲之爱。
怀里的人再也装不下去了,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早啊。”
他看着窦心莲嘴角浅浅的梨涡,甜甜的,他的心瞬间就化了。
“早。”
正午的阳光如火烤一般,夏蝉在远处肆意鸣叫,眼前的景物仿佛罩上了一层彩色的雾纱。
沈青玉一袭白衣,面朝街道跪在相府门外,她小脸惨白,唇色无光,虚弱的看着地面,手上高举着家法长鞭,背上已是大汗淋漓。
来来往往的路人见到她这般模样皆是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她出格的罪行。
她从早晨回来便跪到了午时,没想到这次爹爹会这么凶,竟要全城的人都看她笑话,好了,这下她沈家大小姐的颜面扫尽,再无面子可言。
沈相让她换了一身白色的紧身长袍,就是要打得她见血认错。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