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年后,他们都修作了人身,终于可以开始修仙的时候,这麻烦的小东西又给他惹了一个大祸。
她将三足乌扯的东倒西歪,三足乌背上的太阳直直地滚了下来。
几乎是本能,行动快过了思考,他扑上去用身体包住了那个惹是生非的小家伙。
她就那么呆愣愣地看着太阳迎面跌落,避都不知道避一下。
呆头呆脑,真是蠢笨。
他每每想起来,就忍不住要叹一口气。
灼热覆在他背上的时候,带来了令他难以忍耐的、烧焦般的疼痛感,他想要嘶吼,想要尖叫,但是却被折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那是比皮肉之苦疼痛千倍万倍的感觉,那感觉令他痛不欲生。
闭上眼睛前,他看见扶桑泛红的眼角,她冲上来抱住了他,她的身体很温暖,眼泪却冰凉,一颗一颗地砸在他脸上。
真是个小爱哭鬼。
朱瑾叹了口气,他其实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身体过分的疼痛了,而且意识有些模糊。
恍恍惚惚的,他好像听见了道祖的声音,远远近近,并不分明。
“桐柏,汝今成仙,反而道心不坚,何故?”
他听见自己模糊的回答:“君父,弟子有惑。”
“天尊曰:一切众生,牵于情爱,如蹈猛火,靡得休息,从少至老,不自知觉。”
“若是如蹈猛火之事,必定灼灼烈烈,令人疼痛不堪,一时避之不及,又怎会靡得休息,从少至老,不自知觉?情爱既然令人痛苦,众生又为何牵于情爱,不懂自拔?”
道祖微微笑道:“情之一事,与生俱来,非三言二语可以道明。桐柏,尔自幼神异,天赋秉异,后远游四方,见惯众生疾苦,又有浮秋生授尔大道之要,修二十年得道成仙,如此顺遂,时人望尔项背。尔于情之一字上确实不曾有过什么历练,不能悟道也在情理之中。”
道祖甫一拂袖,桐柏便觉自己的身体顿时轻盈起来,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又慢慢地变小,变小,再变小。
道祖道:“恰尔与载尔飞升的那只仙鹤有些渊源未解,今吾便为尔隐去仙身,令尔下界历练一番。六道轮回,一花,一叶,皆有情。如此,也算是你的一番情劫。历劫悟道之时,自可重列仙班。”
变作一个小人的桐柏将两只小袖子一拂,俯身跪拜道:“弟子谨遵君父教诲。”
道祖长长的白须洒在他脚边,慢慢地长起来,长作一节古老的木头,又发出几节斑驳的木枝,不知是何木,散发着淡淡的芳香。其中一节斑驳的木枝上,又突然蹦出一朵红色的花儿。
这花儿生的好生奇怪,花上重花,艳红似血。
桐柏将那花儿摘下,放在手心里,那花儿在他手心里突然化成一张女子的笑靥。那女子乌发红唇,唇眸弯弯。桐柏看着那张笑靥,就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击在了他的心上。
他一惊,后退了两步,眨眼之间那张笑靥就作一堆齑粉从指缝中流散了,无影无踪。
他心中顿然感到惘然若失,抬头道:“君父,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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