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图南给她做了个假身份,打算把她送去另一个城市,在那儿安排了人接应她。
这样能暂时安全些,等时机差不多了就送她出国。
但大概是顾允禾这次骗苏佑寻真的把他惹生气了。
自从他们离开这儿后,四周便仿佛被苏佑寻的阴影笼罩住了般。
去餐馆,发现服务员是苏佑寻的人混进来的。
去三无的黑旅店,他们前脚走,苏佑寻后脚就能跟上。
更甚有一次,顾允禾就坐在奶茶店里晃着脚喝奶茶,结果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把手里的报纸一放下来。
居然是苏佑寻那张脸。
他就直接唇角带笑地望着顾允禾,问她玩够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顾允禾咬着奶茶管眨巴眨巴眼,也望着他,露出个虚伪的笑容。
在他没反应过来时,挥手将奶茶泼了他一身。
自己则用帽子遮住脸转身迅速离开。
店员看到被泼奶茶的先生都惊呆了,立即上前去帮忙递纸巾询问。
苏佑寻却分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反而温和地跟前来帮忙地店员道了谢,不紧不慢地用纸巾擦身上的衣服。
就连现在。
两个人在火车站,正坐在出租车里,往外一看四周也都是苏佑寻的人。
在售货机旁玩手机的两个小伙子、排在检票口最末尾拉着行李箱打电话的男人、维修一旁玻璃的三个工人……
他们看似在忙自己的事情,与其他人无异,但那四处探察的目光却伪装不了。
谢图南气得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暗骂道:“该死。”
“我告诉你什么是疯狗,这种穷追不舍的才叫疯狗。”
顾允禾正在小心翼翼地涂指甲油,被他这一拍一喊的,给震得手一抖,指甲油涂到了手指上。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生气。
拿出店里赠送的卸甲油把涂偏了的地方擦掉。
看向烦躁的谢图南,想了想说:“耗着也是耗着,不如我帮你也涂点儿?”
谢图南从后视镜看到她那瓶玫红色指甲油,又低头看了眼自己那十指被涂成灰蓝色的指甲。
回想起昨天晚上她拿十几瓶指甲油折腾他,惨不忍睹的画面历历在目。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指甲油这种东西存在?
谢图南:“不了……你自己玩就行。”
“哦。”
涂好了十个手指甲,顾允禾就两手扒拉在车窗上,隔着玻璃安静地往外望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被吞噬,苏佑寻的耐心依旧充足,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火车就要到了。
而错过这一次,再从苏佑寻天罗地网中找这样的机会就更不容易了。
谢图南明显焦躁了起来,眉心皱起道道沟壑。
顾允禾突然说:“等我坐上火车,你就不用管我了。”
她声音很轻,轻到一落地就散没了。
轻到让谢图南第一时间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又问了她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顾允禾望向他:“我说,等我坐上火车,你就可以忙你自己的事情去了,不用管我了。”
顾允禾清澈的眸子里一片认真。
谢图南听她说完,想也没想地笑道:“我不管你,你每天喝西北风么,连指甲油和彩虹糖都没人给你买。”
“剩下的我自己可以。”顾允禾垂着眸子,应声道。
跟她平时开玩笑的样子相差甚远。
她说真的?不用他管?
谢图南眼底的嘲笑心思也渐渐淡了。
他干脆换了个姿势,半个身子直接转过来面向她:“我说顾大小姐,你不像是会替别人着想的性子啊。”
顾允禾:“……”
谢图南反思了反思自己,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的情绪影响到她了。
因为他还从来没被自己的仇家逼得那么紧过。
顾允禾再怎么聪明厉害的,也不过是个孩子。
他这样焦躁的话,很难给她安全感。
想到这儿,谢图南放轻了语气,体贴地安慰:“放心好了,我这两天烦躁是因为苏佑寻那条狗,不干你的事。”
“虽然你娇气是娇气了点儿,但真的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
“……”
并没有感觉被夸到,谢谢。
看着他越说越偏,顾允禾板起脸来打断:“我认真的。”
两个人霎时间陷入了沉默。
谢图南没错过一点儿她的神情,想从她眼里看到一丝玩笑的痕迹。
可惜没有。
他收回视线,复杂地抿着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甚至更多的难以置信。
因为她跟他自来熟到什么地步,就好像,结实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让他不由主地就把她划到了自己地盘里。
别人欺负不得的那种。
倒是她自己先把他推开了。
谢图南望着她的眼睛,又再三确认地问了她一遍:“你确定你是认真的?不管你在火车上发生了什么,即便是最后被他捉回去。怎样你都不用我管?”
顾允禾重重地点头:“嗯,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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