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好案发现场,除了我们的医生任何人不准进来。”
偌大的房间里,尸体已经被摘下来放在了地上,有两名穿着白袍的法医在做初步检查。
一个看上去像警长的男人也在法医旁边。
眼神里有不同于常人的沉着冷静。
这时,一个颇为年轻的便装警察匆匆赶过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跑到男警长身旁,气息还有些喘:
“张队,死者身份确定了。”
“说。”
“死者名叫苏佑寻,是博文中学的一名初三英语老师,平时待人温和谦卑,并没有结过什么仇家。出身于一家孤儿院,无父无母无亲属,唯一一位密切联系人就是发现他死亡的那位姑娘,名叫顾允禾,两人同居关系,十四年。”
“嗯。顾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说,她一直在哭,试了几次都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个人肯定都会又害怕又伤心的。”
医生抬起头来,对张队说:“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晚十点到凌晨一点。是条索压迫颈部引起的机械性窒息,典型的缢死现象。”
“颈上条索边缘红肿,红肿痕迹呈倒“V”,说明受害者上吊前是活着的。其他的可能要进行尸检后才会出结果。”
张队点点头,让医生将尸体带了下去。
随后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检查细节,一边检查一边对身后的便装警察说:
“先去给顾小姐安排个临时住处,等她情绪稳定一些再问。去找孤儿院的具体地址,排查苏先生的联系人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一点的活动,将动向不明的人汇报给我。”
“好的张队。”
便装的年轻警察俨然是个新手,领了活就马不停蹄去做了。
检查进行得很快,检查结束后封了门。
在下楼路过社区拐角的时候,张队无意中看到一个大爷在花池里拿着铁锹埋什么东西。
大爷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什么,下辈子小心着点儿。
张队站住了,皱着眉头出声问:“大爷,小区里可不能乱埋垃圾污染环境。”
大爷一听这凭空冤枉的,当即就要火,扭头一看是穿着警服的警察,这瞬间火就熄了:
“奥,警察同志啊……我,我哪儿是埋垃圾啊,是埋一只死猫。”
“死猫?”
“可不么!我跟您说您看看您能管管不?也不知道让那个狗娘养的混账玩意儿给整的,好好的猫,虐待的肠子都烂了……巴拉巴拉。”
张队听着大爷的话,走到之前发现死猫的那个垃圾桶。
看过垃圾桶里的情况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二十多年做警察的经验告诉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看似无关的细节和线索。
任何看似的偶然都有其中的必然联系。
———
顾允禾被安排到了一所单独的公寓里,公寓不大,但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休息了一整天后,第二天下午,张队就亲自去询问她了。
她看上去比昨天的情况好了很多,除了肿成了核桃的大眼睛和浓重的黑眼圈。
让这个即将成年的女孩儿,憔悴得让人不禁想起一夜枯萎的花朵。
女孩儿蜷在沙发上,一提起苏佑寻来就开始哽咽。
张队给她倒了杯热水,轻声安慰:“我理解你很难过,但是你的信息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也能更好的帮我们找到重要线索。”
女孩儿点点头,眼眸里顶着破碎的坚强对上张队的视线,告诉他,她可以回答任何问题。
谈话的时间是比较长的。
女孩儿嗓音虽然沙哑又颤抖,但给出的信息跟他们大致推理很契合。
谈话结束前,张队说:“根据这样来看,我们可以初步判定,这次死亡很有可能是苏先生的一次自杀。”
“不是自杀!!”
女孩儿激烈的反应立即引起了张队的注意。
他循序渐进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到了!他……他,他洗衣篮子里的衣服是隔夜的,还没有洗!”
“衣服?”
“苏佑寻有洁癖和轻度的强迫症!他的强迫症就是洗衣服,他自己完全控制不住地自己的那种……我们之前去找医生看过,医生说,对生活影响不大就不需要治疗。”
女孩儿激动地站了起来,像努力要证明什么一样挥着手:
“就算……就算他真的要自杀!他也会把衣服洗完再去的!一定会的!这是强迫症,他根本改不了!”
“好好!我了解情况了,您不要激动,先深呼吸好吗?”
女孩儿被扶着坐回沙发上,张队又安慰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情绪已经稳定了才离开。
苏先生生前有强迫症和洁癖。
这对他们来说真是个非常有用的线索。
送走了张队,顾允禾自己又在沙发上呆了一会儿,望着漆黑电视屏幕的眼神空洞又麻木。
她知道在这个警察安排的小房子里,处处都是有监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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