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楚尧:“要不是看那信的字迹的确是你,都怀疑是有人故意设计谋杀我。”
“冒着砍头的死罪就为一件儿破衣裳,而且我全自己掏的腰包,一分铜板都没跟你要。”
乔子柒眉梢一扬,绕到他身后笑眯眯地给他捏肩:
“好尧尧,辛苦了~”
她的确没钱,一点儿钱都没有。
当了五年太监攒下来的积蓄都全让苏御丞扣住了。
赵楚尧略微吃惊地看着她的行为,发现她真的毫无恶意,真的给他捏肩。
大爷一样翘了个二郎腿:“害,也不用这么客气,这么多年交情。”
“往左边儿一点儿,对对对,就那儿。”
“……”
“用点儿力气。”
“……”
“你这手法跟谁学的?挺专业。”
乔子柒笑眯眯地说:“我夫君平日批奏章辛苦,闲的没事儿就跟太医学了学,给他捏捏肩膀也好放松一下。”
一口一个夫君,连语气都是让人羡慕的居家贤惠。
赵楚尧翻了个白眼儿:“那你可真的闲。”
一个男人还真能把这上蹿下跳的跟猴儿一样的丫头,磨成一块儿温润的暖玉了。
“不是,你这道谢的行为敢不敢再敷衍一点?捏肩怎么跟挠痒一样?好歹用点儿劲儿又累不着你。”
他随口就说了这句话,却没察觉到身后人动作一顿。
因为穿琵琶骨的缘由,她手臂其实早就用不了太多力气了,力气一大就会牵扯着整个肩痛得要命。
差点儿就暴露了。
乔子柒不动声色地又捏了两下,自然而然地松开手坐回原位。
“那剩下九万个孔明灯?”
赵楚尧自信地拍了怕胸膛:“放心,小爷儿说能搞定就能搞定,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好了。”
“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了,我马上就要去洛阳了。”
乔子柒怔了一下:“我记得你信里提过。”
“嗯。”
“去多久?”
“不清楚,大概十年?二十年?不过边疆一乱,我就要再去戍边了。”
说起要离开长安,赵楚尧到没有多么不舍的神情在里面,摇着扇子轻笑道:
“皇上给我封的这个逍遥王的封号可是封的好啊,放歌纵酒,吟赏烟霞,洛阳牡丹天下奇绝,小爷儿到洛阳可不加倍逍遥快活?”
“你自己去?”
“嗯,不然呢?”
“柳洛尘你不要了?你等了他五年。”
“你不会真以为小爷要找个男人捆自己一辈子?这种事儿还是你自己一个傻吧,可别拉上我了。”
乔子柒没放过赵楚尧面上分毫表情变化,依旧没有找到一丝情绪漏洞的裂隙。
他不在乎那个人了。
可是真能不在乎么?同样等了五年。
乔子柒不明白:“等自己的爱人五年罢了,怎么算傻。”
怎么不傻?
赵楚尧凤眸微弯,褐色的眼瞳掺了破碎的光。
抬手用扇子拍了下她的脑袋,轻笑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值得的等待,你能这么说,是仗着比平常人更幸运。”
“那般稀奇的世俗佳话你碰上了,我就碰不上了。若是运气当真这么偏向我们,这人间苦情人都该愤慨了。”
乔子柒托着腮歪头看他,大眼睛有些呆呆的还怪可爱。
赵楚尧哑然失笑:“听不懂呢?”
“不懂。”
子柒迷茫表情.jpg
“那就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倒是难得你出来一趟,怎穿的这般素淡?不知道还以为哪家庵里的小尼姑溜出来玩儿了。”
乔子柒转着手里的茶杯,忽略他的打趣,垂下一双眸子掩盖住眼里的思绪。
“我可能在这儿呆不了多久,他只让我出来一个时辰。”
“这么短?”
“嗯,我得快些跟你把后天晚上的细节安排清楚,然后就该走了。”
“行,说吧。”
乔子柒跟他讲清楚了孔明灯上要系上轻绳,该在什么地点,哪个具体的时刻放,要摆出什么样的字型,如果那天吹什么风,该从什么角度放。
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细节的问题,如果到时候赶制不出来九万个,就弄个规模小一些的。
说到最后,乔子柒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歪头问他:
“你说我要不要穿个耳洞?”
赵楚尧嘲笑:“怎么不怕疼了?”
“疼就疼一会儿,女子一辈子就穿一次嫁衣,我想把最好看的一面展示给他。”
乔子柒认真纠结的语气,让赵楚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起初她言爱,以为她不过一时起兴。
可是,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为这个男人付出了难以估计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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