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要出去,“妈妈”们都不会阻拦,但一定会有人在暗处跟着。
而且所有孩子中,她是最聪明狡猾的,有几次险些逃走了,所以除了暗处的三个人盯着她,还会有一个“妈妈”在不远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可以说,时姜被盯得死死的,根本没有逃的机会。
她坐在公交车站,伸直腿,脚踝交叠在一起,任由炙热的阳光照在她的脚踝上。
福利院的衣服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们总是穿的破破烂烂。
但时姜不同。
那些孩子之所以对时姜有这么大的敌意,一是真觉得时姜是个骚浪贱的货色,二是因为时姜总是有新衣服穿。
她身上的这件恤就是陈永安买的,胸口处还有一个小熊胸针。
时姜对陈永安给的东西从来不会推拒,因为要活下去,她把517惨死的恨藏在心里,藏得很深,这种恨支撑着她。
她抬眸,看向天空,刺眼的光晕映入眼底,让她不禁合了合眼。
“妈妈”就在公交车站牌那里站着,佯装成一个买菜回去阿姨。
好几辆都过去了,公交车站也已经换了好几轮等待的乘客,时姜却迟迟没有要动作的意思,“妈妈”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要不是时姜这个时候非要出来,她这会儿已经躺在床上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她拧眉,不悦地轻咳两声,暗示时姜动手。
时姜听见了,却仍旧没动静,手撑在大腿两臂,上身稍稍往后靠,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候车椅上。
“妈妈”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时姜唇角微不可查的牵动,继续坐着。
终于,“妈妈”等不住了,神态故作自然的走到候车椅,坐在她的边上,低声呵斥:“518,我告诉你,你最好别给我搞什么花样!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时姜侧头看向“妈妈”,“我知道了。”
她坐直身板,“妈妈”也起身在公交车站绕了一圈回到刚开始站着的地方。
她不能再继续跟“妈妈”反抗了,跟“妈妈”斗智斗勇的时间长了,时姜很清楚什么时候是她们忍耐的极限。
如果惹恼了她们,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要活下去,这些都是时姜必须要摸透的。
她深呼吸,迎面一辆公交车停下来,三三两两的乘客开始推搡着要上车。
时姜不紧不慢地起身,就跟在那队伍的后面,上了公交车,约莫隔了两个人左右,“妈妈”和原本盯着她的三人也上车了。
“还有上车的没?”司机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没人上车了。
司机摁下按钮,车门缓缓地合上,公交车开始往下一站驶。
时姜扶着后车门的杆子稳住身形,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有一瞬,她很想趁着车门还没完全关上,挤过去冲下车逃走。
可她很清楚,没用的。
她试过了,那一次,她刚跑下公交车两分钟就被追上来的“妈妈”抓住,回去之后,又是一顿暴打。
时姜抿紧唇,收回视线,开始在车上找寻要被她偷钱包的目标。
突然,一双军靴映入眼帘。
她心脏毋地咯噔一下,看向穿着军靴的人,他正在斜对面的位置上坐着,坐姿板正,双手放在膝盖上,正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阳光刺眼,可落在他的身上却像是渡了一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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