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锦时从楼上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沈明月依旧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看手机。
“那个......老奶奶呢？”
他迟疑了一下，叫不出外婆两个字，毕竟十七年的认知里都没这号人物。
沈明月抬眼看了看他，又低头看手机。
“厨房。”
宋锦时把密码本放在茶几上，转身去了厨房。
老太太正在厨房里处理青菜，见宋锦时进来，便道：“吃了饭再走。”
宋锦时抿了抿嘴唇，蹲下来和老太太一起摘青菜。
“我帮您。”
老太太由着他做，什么都没说，她活的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家，反倒给人一种寡淡、甚至冰冷的感觉，什么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突然问话：“外面那个，宋涯给你找的监护人？”
宋锦时点头。
“是个靠得住的。”
老太太话里话外都有一种宋涯终于办了一件让她顺心的事的感觉。
宋锦时没说话，沈明月能用靠得住来形容吗？
应该吧......不过这话为什么听起来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喜欢她？”
“啊？”
乍一听到这话，宋锦时手一抖，若不是老太太扶着，差点把手里的篮子打翻。
他慌慌张张扶住篮子，低下头去不看老太太眼睛，有一种近乎被人窥见心事的心虚感。
喜欢？
他喜欢沈明月？
怎么可能？
......所以他为什么要心虚？
一连串地问题跳进他脑海，他想说些什么，偏偏一句否认的话都说不出口。
心口突然有微微的刺痛，他的眉头蹙起。
老太太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手上动作都没停一下。
良久，才听她说，“不要走你母亲的老路。”
宋锦时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想了想，“您，不喜欢宋涯？”
“是不喜欢。”
老太太完全不带犹豫，几乎脱口而出。
“这个人，可怜又可恨，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
宋锦时没说话。
老太太又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那笔财产，真的转移到您的手里？”
宋锦时终于想到了今天来这里的正事儿。
“是。”
老太太点头，“宋涯把一笔钱转移到了我名下，等你满十八岁之后，这笔财产还是你的。”
“十八岁......”
宋锦时重复了一遍，心里原本一团乱麻的事情慢慢豁然开朗。
因为所谓的成年期的原因，所以他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内身体都会出于不稳定的状态。
而且他本身也对公司的事情一窍不通，如果没有宋涯的安排，那宋氏破产之后他作为一个未成年人极有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
即便拿到了凭借他的身体和能力这笔钱也很快会缩水，所以就有了沈明月。
一年以后，他和沈明月解除监护关系的那天，也是他拿回宋涯财产的那一天。
宋锦时倒是没有什么可激动的，那是宋涯的钱，又不是他的，给谁他都不在意。
大概宋涯也猜到了这一点，才会这么安排吧。
他好像更加不懂宋涯了。
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却又处心积虑把他的事都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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