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渐渐黑暗下来,碎片般的月光影淡淡披落,穿过密匝的枝杈倒映满地。林子中,两人皆已经看不清对方的神色,贺逢君将自己与杜知清的事情讲给他听。
听完之后,这次换作安祚心情不快了。
他上前几步半蹲下,浑身散发着百合花香的气味,意料之外地抓住她的手,柔软的掌心瞬间席卷他的内心。
被抓住手的那一刻,贺逢君感觉呼吸皆快要停滞,她不知是否将手抽回,犹豫着,心中也万分纠结着。
而此刻安祚的心里也被一股莫名的心思压了下去,他方才是想挑明了身份,只是这场争夺,她越晚知道于她越好。
安祚双眼流露出的神色贺逢君她越发看不懂,四目相对,安祚却先撇向旁侧,就这样,安祚什么话都没说,须臾,松开她的手。
“抱歉,失礼了。”他道歉。
贺逢君云淡风轻的笑,“无妨,夜色已深,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府了,先生赶紧回去好生歇息罢。”
“嗯。”他无言再对,只能任由她独自走去。
她在窗口旁伫立到月亮都仅剩下个虚影,凛冽的寒冬里弥漫着浓浓的雾气,房檐上偶有几滴化成水的雪滴落下来,趁着灰蒙蒙的天色,雾气肆意袭卷。
纠结到彻夜未眠,想了一夜,她仍是决定放下。
感情这条路是条不归路,两情相悦这件事是件极奢之事。
星高误窥月,心慕误生情。
先动了心,是她自己不对了。
日后总之都会是二王府的人,以后是好是坏再与他人无关。
贺逢君自认为想得通透矣,可谁又曾想,往后为情所困的时候多了去了,这一点,算得了什么。
她换好衣服之后,天色已经大亮,种月这时也扣响了房门。
“二姑娘,我们该启程回府了。”种月说。
“知道了。”她推开门,已经收拾好了。
种月接过她的行李,跟在二姑娘身后。
下了楼,他们皆在门口等着。
上马车之前,贺孟渊递给她一块用黄纸抱起来的酥饼。
“拿好了路上吃。”
安祚站在贺孟渊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
贺逢君点点头,随之坐上马车。
深林山谷之处一路颠簸,直至城中才平坦些。路过十四街的时候,马车停下。与贺孟渊同坐的安祚正好在此处走回去。他并未和自己道别,贺逢君只掀开小帘瞧着他远去的身影久久呆望。
贺逢君不知道的是在安祚和贺孟渊道别之时,那双肃厉的眼睛时不时探望着后面那辆马车。说穿了,谁还不好个面子,只是情窦初开的贺逢君不懂这些,她只当是不喜,别无其他,仅此而已。
松下小帘,一路赶回府。
种月扶着她下马车,微抬眼就看到挂满红布绸的贺府。
踏进府中,石板桥上系着、小树干上系着,就连假山石上也贴了张囍字。
府中做事向来周全,这红布皆挂好,想必二王府的嫁衣也送过来了。
果然,她刚回到北院,贺夫人就坐在屋子里等了许久,桌子上放着青色花钗大袖礼服,其中送来的还有发饰、面饰、耳饰与颈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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