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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还有我

站在姜临身旁的杨珊,不自觉的往他身后藏了藏。

老爷子见这夫妻二人,越看越有气,越有气越是站不稳。

管家见此,立马行上来伸手扶住老爷子。

这夜的梦溪园,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季家,愁的是姜家。

晚间九点整,姜慕晚车子将将驶进顾公馆地界,耳边呼啸的寒风更甚了些,大抵是在山林里,听觉与感觉比在山下更甚了几分。

进屋,兰英迎上来。

姜慕晚伸手将手中包包递给她,瞧了瞧四周,见无她人,才道:“拿块热毛巾给我。”

姜慕晚话语落地,兰英才惊觉事情不对,

顾公馆里,向来是由自家先生说了算,而佣人的一切行事作风均与自家先生的习惯有关,比如,顾先生归家,先是要擦手,而后,要茶或者要咖啡。

许久只来,顾公馆内,只要顾先生在,这些事情都是日常。

必须要进行的日常。

而这日,这个日常中断了。

兰英拿着姜慕晚的包,缓缓的转身,瞧了眼四周,身旁本是干这些琐碎之物的人此时两手空空站在一旁。

似是全然没瞧见女主人回来了。

兰英此时,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缓缓的压下去,心中虽火气喷张,但到底是大家出来的。

面色平静朝姜慕晚弯了弯腰:“我去给您拿,太太需要喝些什么吗?”

“白开水就好,”她答,转身上楼。

眼见女主人上楼,楼下,兰英将女主人的包搁置好,而后,伸手拉起一旁的佣人,进餐室,低斥声响起:“你怎么回事?主人家平日里的习惯都忘到哪里去了?”

女管家的威严此时尽显无疑,兰英拧眉恶狠狠的看着眼前人,气的不行。

那人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兰英,轻声糯糯道:“也不是主人啊!”

兰英闻言,心头一顿。

随即便联想到了那日夫人来的场景,莫说是眼前人了,就是她都有片刻的徘徊。

“是不是都由不得你我来作何言论,只要人住在这顾公馆的二楼一日,你我就得伺候一日若是不想干就直接走,别用这种愚蠢的方式自毁前程,”兰英的怒斥声低低响起,大抵是怕主人家突然折身过来,又或许是想给眼前人一个机会。

言罢,见人杵着未动,大声怒斥了一句:“还不快去?你我搁在古代就是一个伺候宫廷内院的下人,若以下犯上是要被仗择而死的。”

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是活明白,最难得,也是活明白。

那人被兰英骂了两句就讪讪走开了。

兰英原以为,这只是个例。

不曾想,某日当她休假外出,顾先生出差,顾太太夜间高烧到39无人照顾时,她才知晓,她才是这顾公馆的个例。

这日,顾江年后脚归家,与姜慕晚相隔不过数分钟。

说来也巧,这二人的缘分当真是奇妙的很。

奇妙的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姜慕晚刚上完洗手间从卫生间出来,拉开门,便见顾江年人五人六的站在门口。

瞧着她。

似是在等她。

二人这日,一人站在卫生间门口,一人站在卧室内。

就这么望着,静悄悄的。

双方的视线都在彼此身上打量了一番。

“顾董应酬完了?”

“姜副总吃完火锅了?”

二人异口同声。

“顾董挺厉害啊!带女人回家应酬。”姜慕晚说着,双手抱胸倚在门边,冷飕飕的视线瞧着她。

男人站在卧室内,许是太过匆忙,大衣都未去,闻言,这人不急不缓的伸手脱衣服,冷飕飕的话语丝毫不输姜慕晚:“不及姜副总,带男人回家吃火锅。”

简言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慕晚倚着门边看着人家脱衣服。

且还见人慢悠悠的伸出食指与中指扣着脖子上的领带开始往下拉。

见此,姜慕晚闭眼,狠狠的吸了口气。

心道:这个狗男人。

看着人五人六的,其实就是个出生。

“顾董这一表人才,跟曲小姐倒是郎才女貌,还挺般配。”

男人拉到半空中的领带顿了下,冷涔涔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姜慕晚。

“老子是不是应该接一句姜副总跟季先生也挺配?”

这是一句询问句,话语落地,顾江年哗啦扯出脖子上的领带,伸手,扔到床尾长踏上。

“我无所谓,”姜慕晚那轻飘飘的话语就差耸肩了。

闻言,顾江年冷嗤了声:“顾太太喜欢强行把绿帽子往头上按,我可没这么爱好。”

“你什么意思?”哗啦,本是吊儿郎当靠在门边的人猛的站直了身子,望着顾江年眸光带着森冷寒意。

“你觉得什么意思?骗老子说你去吃火锅?那你这锅还挺大都吃到梦溪园去了。”

“你骗老娘说你有应酬,那你这应酬对象还挺特别,就差手牵手带着狗遛弯儿了。要是时机合适,是不是还得上床去滚一滚?”

“又是给女人揉腿又是应酬的,您老这么忙,以后传宗接代是不是都得靠兄弟帮忙?”

姜慕晚这张嘴,实在是太厉害了。

小泼妇吵起架来,小嘴叭叭叭的,能将你说的怀疑人生。

不不不,不是说,是骂。

能将你骂的怀疑人生。

顾江年屡屡吃亏,屡屡不长记性。

你瞧瞧,瞧瞧姜慕晚说的是什么扎心窝子的话?传宗接代得靠兄弟帮忙。

哪个兄弟敢这样他一定打断这人的第三条腿。

“你嘴里塞了开塞露吧!好话不会说一个劲儿的往外喷屎。”

“难为您还知道开塞露是什么,经常用吧?”说着,姜慕晚视线缓缓下移,落到某些不该看的位置上,看的顾江年头皮发麻。

“以前没用过,以后姜副总要是喜欢我倒是可以经常用。”

“禽兽啊你!”

“你个畜生!”

“需要老子的时候一个劲儿扒着老子不松手,不需要老子的时候恨不得一脚把老子踹了,姜慕晚、你这良心拿去喂狗,狗都不吃。”

顾江年看来,姜慕晚就是个十足十的白眼狼,如假包换。

这个女儿为了利益可以折损一切东西。

包括婚姻。

“我跟季言庭你是知道的,我哪儿像你啊!又是赵小姐又是曲小姐的,后边是不是还有王小姐李小姐张小姐在等着呀?做人连最基本的诚实都没有,你还算个人吗?说你是个狗东西都委屈狗了。”

“你比老子差几分?不是扬逸凡就是季言庭,说你你是海王都脏了海了,也是,”这人说到这里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什么,道:“长的好看的才能叫海王,就你这磕碜样就是一水鬼。”

“你个狗男人。”

“你个小贱人。”

骂骂骂、大火烧了家门口。

姜慕晚这日被顾江年怼的七窍生烟。

而顾江年亦是被姜慕晚对的脑门冒火。

这二人,此时心里都窝着气,谁也不让谁。

“兰英”姜慕晚快步过去,猛的拉开房门,大声呼唤兰英。

楼下,正端着茶水上楼的兰英猛的一顿,疾步上楼出现在这满面怒火的人跟前。

只听人咆哮道:“给你家先生泡壶绿茶来,我瞧他很喜欢这玩意儿。”

顾经年这夜的初衷是好的。

余瑟喊他回梦溪园,平日里,肯定是推了的。

可这日,余瑟打着冬至的借口,他没法儿推。

可若是很直白的跟姜慕晚说,他回梦溪园过节去了,又怕这小泼妇心里不好受,所以才隐瞒了这么一番,不曾想回到梦溪园曲家小姐在。

本想着带着只傻狗出来避避,没想到避没避成,被抓现行了。

他此时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姜慕晚这小嘴叭叭叭的骂的他火上头。

冷飕飕的望着眼前人,也不言语。

片刻,跨步走进,伸手拽起姜慕晚的臂弯往外拖。

“隐什么婚,老子怕你这小泼妇心里难受才没跟你说实话,你倒好,不问缘由一顿乱骂,带回梦溪园给老太太瞧瞧,也好终止了往后的什么李小姐王小姐赵小姐。”

顾江年这架势是真的。

拉着姜慕晚的手臂往外拖。

“顾江年你是不是男人?说话不算话?”姜慕晚哪儿能让人得逞?

不然所有努力功亏一篑。

“我是狗,”这人回眸望了她一眼,且一本正经道。

你不老说我是狗男人吗?如你的愿,我承认一回。

有些人,外表看起来人五人六的,实则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我还是禽兽,你跟一个狗男人一个禽兽讲诚信,脑子里面塞得是什么?屎吗?”

这夜,卧室内。

二人僵持不下。

屋外,狂风呼啸。

偶尔还有几声闷雷在天空中闪过。

冬日响雷,并不多见。

可这日,有意外发生。

顾江年正拉着姜慕晚往屋外拽,

忽的、一身炸雷响起。

伴随而来的是姜慕晚一声惊叫声,本是与顾江年对抗这的人猛的往他怀里钻。

而那个擒住他手臂的男人在此时,手中动作远比内心想法更加快速,伸手,接住了往自己怀里钻的人。

按住人的脑袋搁进自己怀里。

2008年十二月二十日晚,顾江年才知她怕打雷。

极怕。

所有的争吵声再此时噶然而止。

顾江年蹲在地上,姜慕晚缩在他怀里,隐隐有些瑟瑟发抖。

雷声每响一次这人就缩瑟一分,贴着他欲要更紧一分。

此时,恰好兰英在门口,他唤人拉上窗帘将屋子里的门窗都关紧,尽量将声响隔绝。

宽厚的大掌落在她凌乱的秀发上,缓缓抚着。

“不怕不怕,”与刚刚吵架时的怒目圆睁不同,顾江年此时及其温柔。

比往日在床上哄骗她时,还要温柔许多。

低沉的嗓子有淡淡的声线安慰声流淌出来。

男人俯身,及其温柔的轻吻着她吓得苍白的面庞,拖住她正在往下滑的身子。

一下下的安抚着。

温软的话语如山间清泉似的,从她心口流淌而过、

带着魔力,在宽慰她颤栗的身子。

姜慕晚怕打雷,因这年少时被人摧残过。

所以有些东西埋在骨子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她本不是个懦弱的人,平日里也是个硬骨头,

可就是这么硬骨头的一个人,也有怕的时候。

这一切,要归功与姜家人。

归功于他们的厚爱,没有他们的厚爱,怎能成就现如今的她?

没有他们的厚爱,怎能将她姜慕晚变成一个战将?

活在人世间,她要偿还他们的厚爱。

下了地狱,更是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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