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梁思诺从开平带了辣腐乳给梁天翔,在她的再三要求之下,梁天翔才同意来到她所在的城中村,那匆匆的一面,只有四目相对,没有语言,没有拥抱,恍如彼此之间隔着一条银河,“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梁思诺又开启了忙碌的工作和学习。她找了李敏所在的广告公司,和李敏姐姐共同策划广告事宜,绞尽脑汁,废寝忘食。她又联系了各大网商,各项工作艰难地推进着。
经过一个假期在自己母亲大人的调教下,周磊越来越有居家暖男的样子,从小养尊处优的他突然井臼亲操,公司的各项业务也陆续开展,忙碌而充实。
而张心怡经过春节的休整,却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开始拼命地工作。没办法,她骨子里就是闲不住的人。
春节前有很多人逃离了这座城市,有些人败给了房租,有些人败给了房价,有些人败给了学位,还有些人败给了交通。
所以,春节后是各行各业大量招聘的时期,也是应聘的高峰期,有一大批的人来到这片“处处是机会,遍地是黄金”的热土播下梦想的种子,使租房市场欣欣向荣,即使租金上涨,成交量却非常高,张心怡不肯放过这些机会。
来到深圳的寻梦人也不傻,租客都非常挑剔,房东却依然非常精明,所以,带看是一件很耗时间精力的事情。这天带完上一个租客已经是晚上九点,又来了一个小妹妹,拉着行李箱。
张心怡说:“对不起,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带你去寻租吧。”
小妹妹可怜兮兮地哀求:“求求您帮帮忙,我本来想着先找到工作再租房,住了好多天酒店里无窗的特价房,但是工作一直还没找到,今天必须把房子租下来。”
因为周磊比张心怡早一年毕业,先回了家乡工作。张心怡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也是独自拖着行李来到这座城市。那天她面试没有成功,已经是下午5点,吃了饭,接触到的第一个房产中介从6点陪她看房子,跑了好多个地方,张心怡犹豫不决,因为工作还没有定下来,不知道应该租在哪个地段。
她把自己的顾虑跟那个余姓的中介说:“我不知道是应该先找到工作再租房,还是先租房再慢慢找工作。”
余姓的中介从6点跑到这么晚还没吃饭,仍然很耐心地帮她分析利弊:“这是如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的哲学问题……”
张心怡说:“我不能确定将会在哪个区域找到满意的工作。”
余姓的中介说:“那你是我刚才说的第二种情况,你可以去找日租房,相对于酒店会便宜一些。但是现在的市场参差不齐,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所以那天张心怡没有租房,后来把这位余姓中介的名片也弄丢了,她一直想为她的耐心表示感谢,但是后来再也没见过她,这也是张心怡对房产中介的第一印象,也许也是她后来进入这个行业的原因之一。
所以现在站在张心怡面前的小妹妹让她心生怜悯,张心怡就像当年的余姓中介一样帮小妹妹很耐心地分析说:“这是如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的哲学问题。首先,要看您是要找什么行业的工作,如果这个行业聚集在一个区域,那你可以先在这个区域租房,或者在往返这个区域交通相对方便的地方租房,因为今年工作不好找,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住的地方稳定下来了,就可以安心慢慢找工作,这样就可以免去住酒店的高昂成本。但是如果你的行业分布范围很广,就不适合先租房了,现在房东都不接受短租,都是一年一签,万一你找到的工作离这里很远,到时不换房吧,苦了自己;换房吧,押金没了,苦了钱包……”
结果小妹妹说:“我不确定找工作的区域,但是酒店不能再住了,就算是特价房多一天都是肉痛的,我也不想去找日租房,我还是决定要先租房再找工作。请您帮帮忙,好吗?”
张心怡一直都是尽自己之力帮助那些刚来到这座城市的人,所以,尽管此时已夜深,她也早已疲惫不堪,但是她还是咬着牙带着小妹妹到处寻租。
看到晚上11点多,小妹妹终于看中了一套单身公寓,准备签合同的时候,她说:“房租能再便宜一点吗?”
房东说:“不要就算了,我回去睡觉了。”
小妹妹说:“我带的钱不够,能不能明天让家里打钱过来,我们再签合同,但是今天我能先住下来吗?”
房东说:“哪有这样的?”
张心怡看小妹妹也不容易,帮忙求情:“房东太太,您看这么晚了,要不大家先回家休息,帮帮小妹妹。”
房东觉得一个小女孩也做不出什么伤害自己利益的事情来,就妥协了。
第二天早上,张心怡打房东电话无人接听,来到公寓找小妹妹,小妹妹竟然翻脸不认人。她才恍然醒悟,房东和小妹肯定是已经私下签了合同,合起伙来跳单了,张心怡被迫做了一次**。
身怀六甲的张心怡一片好心帮她分析,一直陪着她找房子,直到找到落脚点,还帮她求请,换来的却是这样无耻的冷漠,身体的不适让她变得比以前更加脆弱,今天她吞不下这口气。
她继续拍打着小妹妹的门,愤愤不平地喊道:“人总要讲点诚信吧,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我昨天深夜的辛勤付出。你不想出中介费就别找中介啊,你获取了我的真诚服务,又一脚把我踹了,还有没有道德了?”
小妹妹还是不肯开门,没有任何回应,张心怡委屈地蹲坐在门外伤心的哭了,不是为了那点中介费,而是为了这个社会的冷漠。哭着哭着,张心怡突然肚子顿痛。
路过的大妈见她脸色苍白,连忙问道:“姑娘,你怎么啦?”
“肚子好痛。”
屋里的小妹妹受到良心谴责,开门慌张地说道:“她怀孕了,肚子痛得赶紧送医院。”
小妹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姐,对不起,您别激动,房东说想省中介费,我就从了,我错了,我错了。”
当张心怡在医院醒来,周磊和梁思诺都在,神情凝重。
张心怡问:“宝宝还好吗?”
周磊说:“老婆,我们还年轻。”
梁思诺说:“姐,你们以后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张心怡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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