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调动方向,全速朝着那条小船撞了过去,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手持利斧站在拴着拍杆的绳索边上。
苏公弼在船舱中,努力地犁地,汗如雨下。
兴致正浓,却听外头的叫喊声越发凄厉。
妈的,要你们吓唬人,不是吓唬我!叫得这么惨干什么?
苏公弼暗骂了一句,扭过头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两船越来越近。
小船的桨手透过小窗,发觉事不对了。
慌忙去摇动船桨,但一个个都没上过战场,只是寻常的船夫罢了,哪见过这阵仗。情急之下,根本没有半分默契可言。桨拍的乱七八糟的,船只只在原地不停地晃动。
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的兴奋目光之下,两艘船撞轰然撞上。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咔声,那小船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就被楼船前头锋利的撞角划成了两半,向两侧飘去。小船上懂水的,已经像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往船下跳。
而还在船舱中苦干体力活的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那美婢见状下意识就往一侧滚去。
咔擦。
伴随着一声脆响,苏公弼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便昏死过去。
美婢将衣服胡乱地裹在身上,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耕地也能受伤啊!听这动静,这锄头算是折了。
当然,这些事梁晨可是一无所知。
“三二一,放!”
那拿着利斧的几位汉子一声喝,利斧砍下。没有了绳子束缚的两根拍杆挟带着巨石,呼啸而下,重重拍在水面上,霎时间卷起千层浪。
岸上的人一时躲闪不及,瞬间就尽被淋做了落汤鸡。
而那两片破船就更加悲惨,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巨浪拍得粉碎。只剩下江面上飘着的木块,和在江中沉浮、不断呼救的人。
这还是宗高林不愿将事做绝的结果,只用了离那小船最远的两道拍杆。若是直接用紧贴着小船的拍杆,就算没被拍个粉身碎骨,也会被巨浪震地肺腑皆伤。哪还有什么呼救的人?
梁晨站在甲板上,看着那些懂水性的人把水里的人一个个往上捞。心里那叫一个舒服啊!原来当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这么爽?
底层甲板上,一个个袒露上身的汉子齐齐喊着号子,手里拉着绳子,把那拍杆重新固定回去。
边飒走到梁晨身边,看着乱成一团的苏家船队。哦,这个时候已经没船了。
“你这么做,不怕出事吗?”边飒看着神色如常的梁晨,实在是不知道这人脑子里装着什么,这时候还能这么淡定。
“怕什么?”梁晨问道。
“这可是苏家啊!圣人苏燕你觉得是好惹的吗?你就不怕她在官家耳朵边上吹耳旁风?”
“苏家?有梁家大吗?”梁晨笑了笑。至于之后的,什么耳旁风,皇帝要的是什么?长治久安!只要自己给了他足够的好处,耳旁风算什么?让他休了那个什么圣人都行。
说起这个称呼,梁晨就感觉到一阵牙酸。你说说,皇后就皇后,这淞国叫什么圣人?梁晨总感觉这皇后是个男人。
“梁家?你的底气就是梁家吗?”边飒语气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失望。本以为能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到头来也是只知道靠家里吗?
梁晨有些奇怪地看了边飒一眼,似乎在奇怪她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紧接着梁晨好像是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你那有淞律吗?要四十七年前,上任官家颁布的那本!”
“没有!”边飒没好气地回到。
那玩意儿又大又沉的,拿着干什么?书都是一字一划写的,得多贵呢?还是四十七年前的?谁钱烧得慌买那东西?
“哦,没事。你回去翻翻,第两千一百六十七页,倒数第三行。你看看就知道了!”梁晨耸了耸肩,说道。
边飒狐疑地看了梁晨一眼,不可置信地问道:“不要告诉我,你把整个律令都背下来了?”
梁晨摇摇头:“没背!但都装在这了!”说着,梁晨伸出手指点了点额头。
这话倒是没错,梁晨就是找了几个关键词在系统那搜索栏里头搜的。梁晨也发现了这系统存在一个,搜索的文献书籍居然还可以在线预览。那看一遍不就行了,手边上有笔直接抄下来不就好了?花那功夫去换干什么?
边飒无言以对,这人是不是欠揍?没背,都装脑子里了……这有区别吗?心底也暗暗决定,等回了家,第一件事就去找找那本律令,看看到底是哪条哪例给他的底气。
这边欢天喜地,那边呼天喊地。
对比就是来得这么明显。
往下走,再无人阻拦。
这汾水从大良城东穿过,距离大良城不过十五里地。而梁家的庄子就在这城东汾水边。
自从知晓了梁晨今日会乘船自汾水而上,梁德早早的就在汾水边等着,梁慧、红袖,甚至徐二虎也推着梁思孝站在一边。只有那王屠豹被丢在外城府里。
“小姐,少爷怎么还没来啊!”红袖踮着脚,不停地张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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