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回到住处时,就见红璃侧对着她坐在院子里,看着远处发呆。
红璃身上虽穿着套青花镶毛的袄子,可这袄子是秋日做的,到底薄了些,现在又起了风,红璃被冻得脸颊发红。
叶锦喊了红璃两声,红璃才回过神来,低着头,半响才道:“叶姐姐,你回来了。”
“怎么坐在这里?风大也不知道多添件衣裳。”
红璃两眼发红,抬起头时,叶锦才看清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叶姐姐,你说我们做下人的,是不是注定一辈子就只能是下人了,永远都活在没有出头的日子里。就算以后被主子给打死了,也只是裹上一卷草席丢了就了事了,因为我们下人不是人,只有主子才是人,是不是?叶姐姐。”
“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叶锦奇怪地在红璃身边坐下,红璃性子一向大大咧咧,除了昨天找不到她时哭红过眼,叶锦还从来没见过红璃有过伤心的时候。
“不是我,是鸣儿!”
“鸣儿?”叶锦微皱着眉头,“她怎么了?”
“叶姐姐,你还不知道吧!她从这里疯跑回去后,就哭喊着说自己丢尽了脸面,没脸再在业王府待下去了,刚才就向李管家递了牌子,要回娘家去了!本来这事要事先告诉王爷一声,可因为李管家说王爷和叶姐姐在书房议事,不准打扰,就自作主张地收了牌子,便放鸣儿走了!”
“这事王爷知道了吗?”
“李管家放走鸣儿后,说等少管家出来,他会自己去跟王爷交待的。”
叶锦冷眼望着近处的一棵梅树道,“鸣儿是王爷身边的人,王爷要是不管,谁也管不着,何况是她自己要走,谁也拦不住。”
起身要走时,被红璃一把扯住了袖子,“叶姐姐,不是的,鸣儿说的只是气话,她并不是真心要走的,她娘亲五年前就死了,家里只有父亲一个,天天不是找人赌钱就是喝酒,当时就是因为赌输了钱才把鸣儿卖进府里当丫环。鸣儿有时和我说起,说她每月二两银子,就要给她爹一两半银子,只敢自己偷偷藏起半两,就是为了留着给自己做嫁妆。因为她知道,她这爹有还不如没有的好!可是她现在一个人离开了业王府,那她要怎么才能活得下去啊!”
叶锦没想到吃不得一点亏的鸣儿家境竟是如此不堪,可她现在也想不起鸣儿那张脸长什么样,反倒对她脸上的红印子还有些印象。
她没有把红璃的手抚开,而是朝着红璃刚才的方向看了一会,那里正是业王的住处,不用叶锦开口问,她也知道红璃在等什么!
可是,叶锦想起在书房提起鸣儿一事时,业王公事公办的态度,不禁冷了心。
只怕红璃就算在这里把石头给坐穿了,也不会等到那个结果。
晚风呜呜地吹着,叶锦打开窗户看着披着披风,还固执坐在院子里张望着的红璃,终是没忍下心把结果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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