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找我?”
说话的是一个有着几缕胡须的中年男子,圆脸,一身蟒袍,腰上还挎着刀。
“我找!”
张文博掏出令牌,往前一举,那中年男子先是一愣,向前探了探头,当他看清令牌之后轻哼一声,然后抱了抱拳道:“下官锦衣卫指挥使郑东流见过厂公大人。”
郑东流虽然是在行礼,但却一点行礼的态度都没有。
他的一切肢体语言与面部表情都在说:老子看不起你!
张文博收起令牌,直接问道:“郑大人,不知道我咋惹到你了,还请明示一下呗?”
“公公说笑了,不知公公今日找我有何贵干啊?”
张文博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自己长得挺招人稀罕的,为老太监和这郑东流好像都看不起他似的。
其实郑东流想的很简单,他在昨天就知道厂公换人了,两厂一卫的高层都知道这个消息。
刘光英在把令牌交给张文博之前就已经通知所有人了,不过他们谁也想不到,新厂公竟然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太监!
尤其是像郑东流这样满身正气的人,本来就对宦官不待见,更别说张文博这样的小太监了。
在他眼里,张文博就是个靠“舔”上位的小孩子,事实上还真就是如此。
也不知道他今后是福是祸,就算他什么也不管,也比滥用权利铲除异己,残害忠良的强。
郑东流这样想也有情可原,现任东厂督主曹化淳就是如此,他在这个位子上已经残害了不少朝中大臣。
“进去说说?”
郑东流也不说话,板着脸先进去了。
张文博跟在身后,一进院子,院子很大,就像个演武场,一个个身材飞鱼服的锦衣卫正在操练,还有的锦衣卫压着犯人进大牢。
张文博跟着郑东流往里走,锦衣卫们都在好奇这个张文博的是谁。
“他好像就是新上任的厂公。”
“就几把他呀,啥也不是。”
“别说话,再让他听见,不想要小命啦?”
“听见又如何,杀了我?”
张文博如今的内力深厚,锦衣卫们的话被张文博听得一清二楚。
“草!”
张文博暗骂一句,毕竟他还不适应这个掌握众多人生死的身份,就算掌握了,他顶多也就骂回去,或者揍他一顿,因为两句骂声就杀人,身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他还做不到,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人平等思想根深蒂固。
“你丫当我面说来!”
张文博指着那名编排自己的锦衣卫生气道。
“看我不顺眼,老子还特么看你们不顺眼呢,一个个没能耐去抓那些江洋大盗,就骂我有能耐!”
锦衣卫低着头,“他怎么听见了?”
郑东流撇了张文博一眼,他心道:这位新厂公有两下子。
六子说话声音不大,距离又远,自己能听见不足为奇,可他竟然也能听见,看来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嘛。
不过他并不想管,自己还一堆烂摊子没收拾呢。
六子吓得后背发凉,他以为张文博听不见,只敢背后骂,当面还是算了,毕竟自己小命重要,谁也不想死。
六子就像一做错事的学生,被老师抓住了,也不敢言语,低着头。
一堆人也为他捏了把汗,辱骂上官可是大罪!
张文博气得不轻,这两天就是诸事不顺,先陪着皇上出宫遇见刺客晚上又被人砸了窗户,白天又被皇上套路,还有老太监给他甩脸子,自己也不是没脾气的人。
张文博指着六子就开骂,骂的不堪入目。
在宫里受得委屈,今天全部发泄在了六子头上。
郑东流和众人听着张文博这些脏的不能再脏的话,脸上仿佛竖起了三道黑线。
张文博给了郑东流一个新的印象,性情中人!
张文博骂够了以后,跟着郑东流继续往前走,六子咣当一下坐在地上。
他不怕死,但是也不想死啊,家里老婆孩子还需要自己照顾。
“怎么办,怎么办?”
六子嘟囔起来,就算死也不能死的这么窝囊吧。
“六哥先别着急,哥几个给你出出主意。”
一堆人也不练武了,凑在一起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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