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关院首,自是两袖清风。
最后,叶弯弯附耳过去,关叙悄悄告诉她去附近茶楼,可寻外祖母苏庄锦拿银子。
呵,又是一个没有财政大权的男人。
茶楼很好找,离着承天门最近的街,拐角就到了。
不知道是秸秆太短,还是喝得差不多,叶弯弯得两手倾斜抱着瓜,才能喝上一口。她赶着在进屋前将西瓜消灭干净,一直低头吸溜西瓜汁,爬楼梯也不曾抬头。
好不容易到了二楼,迎面却匆匆走来一人,也低着头,似乎心事重重。叶弯弯还没站稳就被撞开,整个身子往后一跌,手里的瓜也飞了出去,摔成七八块。情急中,她摸着扶梯一个后空翻,身姿轻巧地落在了二楼。
叶弯弯化险为夷后的第一件事,目光落在瓜皮上,轻轻舒了口气,“还好还好,都喝完了,没浪费……”
“说你是猪…倒真蠢笨上了。”
说话之人,是站在楼梯口的小少年。十二三岁,面皮白净,两颊软嘟嘟。长得乖巧,说话却一点也不可爱。
“你说谁是猪!小屁孩,这是撞到人该有的态度吗?!”
叶弯弯三两步走到他跟前,气势汹汹叉着腰。小少年也不怕,睨视着她,“你自己没长眼睛,能怪谁……”
叶弯弯那个气哟,顺手就揪住他的耳朵拧了拧,“你就长眼睛了?啊?!”
“放肆!你这个蠢女人,松手!”
叶弯弯又用了点劲儿,“你先道歉!”
小少年咬咬牙,倔强道,“你先松手!”
“先道歉!”
“先松手!”
两人的争吵声,很快将人引了过来。
因叶弯弯比小少年胖一点,又高半个头,苳雪并没有看到小少年,笑道,“孙小姐真来了?怪不得老太君说听到了孙小姐的声音,婢子接您过……”
“啊呀――”
叶弯弯一声惊呼,打断了苳雪的话。
扭头去看苳雪,叶弯弯不妨手臂会被咬。稍一松手,小少年已经窜下楼梯逃走了。
小少年生得一副好牙口。
苳雪心疼地上着药。
瞅瞅隐隐渗血的牙印,叶弯弯气呼呼地道,“……奶奶个腿儿,居然阴沟里翻船了。小屁孩,有本事别让我逮到你!”
苏庄锦在一旁抽了抽嘴角,笑而不语。
敷了药膏,叶弯弯便提到买西瓜的事,心里的疑惑跟着问了出来。
“外祖母,外祖父他们为什么要跪在外面啊?”
苏庄锦眸中染上一抹哀伤,声音满是苍凉,“姜州齐家名下十二学子,数月前游学经过漯州,不幸遇上漯河决堤。讽刺的是,他们逃过了水灾,却逃不出漯州。直到上个月才活着回来…一人。齐寅率姜州学子静跪承天门,请圣上彻查。此事非他一家之事,关乎漯州数十万百姓,你外祖父身为洛枫书院的院首,岂能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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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上朝,避走承天门。
自少帝登基以来,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此间事态之重,可窥一角。
是以对于改走广坤门,紧急议事的召令,群臣莫不敢怠慢,早早就进了宫。
当然,偶有例外。
因广坤门临近大理寺,顾清宴是掐着点出官衙、入宫门。
“哟,本公子瞧瞧。是谁这么大胆子,也不怕去迟了成了受气包?”
纪温闲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三两步追上顾清宴,夸张地惊呼道,“原来是顾寺卿……”
“你很闲?”
“姨母此时唤我进宫陪她用膳,本公子也就闲得这片刻。”纪温闲挑了挑桃花眼,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忽而低声道,“你自己悠着点,这回的事不简单呐。”
顾清宴半眯着眼,“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不多。刚收到的信,可能与一座山有关。”
眼下局势混乱,能这么快查到细节不容易。顾清宴轻轻点头道,“谢了。”
两人又同行了一会儿。
眼见前面路段空旷,没个乘凉的过道,纪温闲摸出扇子开始摇晃起来,“我听小月牙说,这几天你经常不在府里?你难道真的还在躲她……”
仿佛被陡然增强的日光刺了眼,顾清宴眉头皱了皱。
他没有躲她,只是…碰不到而已。
最近三王爷莫名地非常依赖他,时常有要事商谈。三王爷势力确实需要巩固扩充,他花在此事上的心力随之也多了些。
纪温闲见他没答话,自顾自回忆起来,“那天夜里送小月牙回明山后,我想过来找你。走到门口,又觉得没必要了。
当初你说要我帮你,只是不想让我劝阻你的欺瞒之词。甚至何府宴会那回你也是以虚掩实,让我以为你是对自己太过自信。如此煞费苦心,我还有什么指责你的必要?
但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放弃小月牙,说到底,只是不够喜欢她罢了。”
不够喜欢么……
顾清宴不置可否,抿了抿唇,“这件事里,对你的隐瞒我很抱歉。弯弯…我和她有缘无分。”
“有缘无分?”
纪温闲轻哼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扇子拍打在手心,他挑着眉,笑意慵懒,“这话几天前我不信,现在么,我信。兜兜转转,谁能想到小月牙会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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