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会在别的地方活着吗。”亚德又问。
祝余没回答，而是点了点头。
亚德紧绷了多天的神经终于松了一点。
他叹了一口气，背过了身子。
嘴里默默的说：“艾德琳娜想让我活着受苦，她看到应该很开心，我终于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亚德的身影看起来太脆弱。
让祝余一度恍惚了一下。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认识的一个人。
有句话他说的很对，死亡并不痛苦，它是怯懦者逃避的方式，活着才是痛苦的，日复一日的忏悔和后悔，然后背负着感情赎罪般活着。
一年后。
蔷薇森林正值夏天，森林深处的红砖瓦屋外，洛蒙带着草帽，拿着锄头，正在把去年冬天种下去的植物挖出来。
汗水顺着他耳朵的两边流下来。
祝余头上也带着个草帽，坐在门口，抓起一把花生，然后一个个的拨出来。
她问：“能不能不种芹菜了。”
洛蒙擦了擦汗，用那张冷淡的帅哥脸回答道：“不行。”
“我不忍心让你吃我的同族。”
洛蒙反问：“吸血鬼和芹菜是同族。”
祝余认真道：“我其实是一株成神的草。”
“什么草。”
“祝余草。”
洛蒙：……这个吸血鬼居然自恋到拿她的名字给草命名。
祝余的话被洛蒙无视掉了，他继续抛果实，然后要把这些东西搬到地窖里，这样才能让蔬菜保存很长一段时间。
他甚至思考过，要不要让祝余和菜睡在一起，她的温度似乎比夏天的温度要低的多。
但是祝余反过来也让他冬天和蔬菜睡在一起，好让蔬菜免于冻伤。
最后两个人达成一致的认定。
蔬菜就该有个蔬菜的样子。
不需要他们去横加干涉。
蔷薇森林不像人类世界里只有夏天，也不像吸血鬼只有冬天，而是分为春夏秋冬四个季节。
洛蒙的朋友们并不知道他的下落，洛蒙也不会告诉他们。
偶尔他们两个会去人类的世界，或者吸血鬼的世界看看，但是大多数都是生活在蔷薇森林这个间地带。
这里没有长年不变的景色，时间在蔷薇森林里得到了流动。
于是最好的吸血鬼猎变成了种田的新晋农夫，和初代硬刚的吸血鬼，变成了无所事事的家庭农妇。
祝余懒得很，除了洛蒙强迫她给她一点事干，她大部分时间，就是下了雨，蹲在树下看雨，下雪了，坐在窗口边看雪。
洛蒙没有觉得她做这种事情很傻，更多的情况是，在祝余蹲在树下看雨的时候，他会带着雨衣，然后给祝余披上，他就蹲在祝余的旁边。
洛蒙问：“这是在做什么。”
“在体验蘑菇的生活。”
“为什么体验蘑菇的生活。”
“因为想体验。”
洛蒙不仅没有反驳，甚至还觉得祝余说的很有道理。
人生就该是这样，因为想，所以做了，哪有那么多理由，找理由，是笨蛋做的事情。
洛蒙和祝余都认为。
他们两个，是聪明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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