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见乌泱泱的一群奴才都在外头的空地上站着,便问砚喜这国子监没有专门安置屋子给主子的奴才们歇息的么。
砚喜听此很震惊,说是哪有这许多闲钱。
于是南鸢便知晓这国子监不仅以权欺人,还远,更穷!
日头渐渐高起,虽不很晒人,但在底下呆久了身子也会有些不适。
见众人都找阴凉处躲着了,南鸢便也拉着砚喜找了个树荫底下站着,想着趁此机会向他打听一下君云祈的喜好,好为日后拍他马屁的大业奠定基础。
正待开口,却被一旁不知是谁止住了话头。
“你便是世子爷身边的贴身丫鬟?”来人语气不善地问道。
南鸢心道贴身倒不是很贴身,但名头是这个名头。便应声说是。
“看起来也不过如此。”来人神情倨傲,哼笑一声。
南鸢不知她是谁,但觉得她许是有脑疾没钱去看大夫。因不想在此地惹是生非,南鸢便没理人。
哪知来人却不依不饶,咄咄逼人地开口:“你这人好生无礼,别人跟你说话呢,你怎的不理人?”
砚喜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对来人道:“绿香姑娘,南鸢姑娘是世子爷身边的贴身丫鬟,你可不是。”
既不是世子爷身边的贴身丫鬟,又不是二公子身边的贴身丫鬟,有何资格和地位来他们面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撒野!
绿香听出了砚喜话中对她的嘲讽,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起来。但也知砚喜在世子爷跟前地位不凡,便也不敢与他呛声。
南鸢见砚喜认识来人,便问他她是谁。
砚喜答说不过是二公子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罢了。
这话可把绿香引爆了。绿香目光灼灼地盯着南鸢,心道我不敢对付砚喜,我还不敢收拾你么?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我跟前碍眼!接着便上手将南鸢推倒在地。
南鸢怎料到这女子竟会这般作为,一下便被推了个狠的。
“哎呀!南鸢妹妹对不住,姐姐不是有意的。”
绿香也不上前扶人,只扯着手帕在一旁装腔作势。
砚喜见南鸢手掌都破皮了,而始作俑者还一脸得意地在一旁阴阳怪气,便十足气愤地要去找绿香算账。
南鸢见周围人都看了过来,恐怕事情闹大了不好交代,便赶忙拉住了砚喜,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砚喜被南鸢这一拉也醒过神来,意识到不能在这里给主子惹事,便狠狠地瞪了绿香一眼,拉起南鸢到一旁去坐着歇息。
绿香料到他们二人必不敢在国子监门口对她如何,神气地看了他们一眼后离开了。
因今日是学子第一日听学,夫子便只讲半日学。
君云祈从国子监里出来,一打眼就望见了自家两个仆从正坐在一处争辩着什么。
南鸢正和砚喜争辩她被绿香欺负一事要不要告诉君云祈。砚喜说要让君云祈为她出头,但她却觉得告诉他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算是看明白了,君云祈骨子里就是个黑心的。上一世他说什么他体内住了两个人,一个是白日的谦谦君子,另一个是夜里的鬼面阎罗,这说辞八成是骗她的。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心眼极坏的坏胚子,而她两世初见他时的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应都是他装出来的。
因此,若将此事告诉君云祈,他许是不仅不会帮她出头,骂她一句“活该”倒是极有可能。
砚喜不知南鸢心中所想,还想再继续坚持,就见国子监门口主子已经散学出来了,且正往他们这处来。
“你们在此处做些什么?”君云祈走近两人,皱着眉头问道。
因着要不要禀报还没争出个所以然来,砚喜便也不好罔顾南鸢的意愿将事情说了。
然,砚喜虽没说,君云祈却自己注意到了。
瞥见南鸢掌心染血,君云祈眉头深深皱起,心道怎么自己不过就半日没看着,这小女子就成了这副凄惨模样。
“你这手是怎么了?”
砚喜见主子发现了,便没管南鸢在一旁拼命给他使眼色,赶忙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是这样么?”君云祈紧盯着南鸢,眸色危险。
南鸢暗叹了口气,心道这下她还讨得了什么好去。
但砚喜已经把事情都说得如此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南鸢知晓她现下再来否认也无用,便点了点头,认了这事。
“随便什么没名没头的鸡狗之辈都能将你欺负了去,你说你是不是蠢死了。”
南鸢就知他知晓此事必不会说些什么好话,正打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忍一忍时,却听得他下一句道:“下次再遇见此种乌糟小人,不用顾忌其他,直接打了回去。担心来,顾虑去的,你道我还护不住你一个小小丫鬟?由得着你替我担心!”
南鸢猛然抬头望去,就见逆着日光的君云祈眉头轻皱,面有些许责怪之色,却不是责怪她惹是生非,反而是责怪她面对挑衅的人畏缩不前。
心中蓦然一暖,南鸢想着便是由前世至今生,都没人像他方才这般对她说过:不用顾忌其他,我会护住你。
还没等南鸢再感动多一会儿,君云祈就语气不耐地开口:“还傻坐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府处理一下伤口,你这手是不想要了不成?”
“……”
南鸢看着自己不过破了些皮的手掌,有些无言。
知晓君云祈这话不过是在吓唬她,哪有人因着手掌破了些皮手就不能用了的。
南鸢暗叹一句这人有时说话忒不好听,但也没再耽搁,起身如来时一样,跟在他后头往宫门走去。
因着这手掌破皮一事,回去时君云祈倒是没再让她下车跟着走。南鸢坐在缓缓前行的车辕上,想着这或许便是因祸得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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