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数学老师有没有为难你们?”第二天早晨上学的路上孙雅问蒋奕。
“没有为难我们,学校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就让我们也走了。”蒋奕回答道。
孙雅有点不相信的问道“那他留下你们做什么?没有说你们呀?”
蒋奕想了想说道“没有。”数学老师确实没有说什么,就那一句话在当时的蒋奕觉得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一阵没了动静,蒋奕转头看了眼孙雅,又说道“真的没说什么,数学老师可能就是被气着了,让我们晚回家他觉得可能就是在惩罚我们了。”
孙雅听见蒋奕说的好像在解释似的,就笑着说道“我知道啦,你不用又解释一遍啦,我在想数学老师这小老头真是挺搞笑的,呵呵呵。”
蒋奕也笑着说道“人家哪里老,也就40多岁吧。”
“可是长得老呀。哈哈哈,哦对了,你回家的时候雨还大吗?幸亏带着雨衣吧。”孙雅又问道。
蒋奕一听雨衣就说道“可不是嘛,刚开始下雨的时候我就想了幸亏你让我带着雨衣,昨天的雨真是够大的。”
“哈哈哈...听我的没错吧。”孙雅大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
刚下早自习,就有人在门口叫蒋奕,蒋奕抬头看了看,也没看见门口有认识的人,于是就起身往外走去了。走出门口就看到四个女生站在走廊窗台边,也在看着蒋奕,蒋奕想应该就是她们叫的她,但是蒋奕也没有过去,就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等着她们先开口。
因为这四个女生给蒋奕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女混混级别的,应该是高年级的,扎着松松散散的马尾,校服拉链只拉到胸的位置里面的衣服领口也是低的不能再低,穿着紧身的牛仔裤,好像学校的规矩只适用于老实的孩子,像她们从不好好穿校服,却从来没被管教过。
蒋奕正想着她们再不说话的话她就回教室,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好像是她们的头头儿,开口说道“跟我过来。”说着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蒋奕她们班在走廊的最尽头,再往里边有一个小楼梯,但很少有人会走那边。蒋奕是抗拒的,她不知道她们来找她干嘛,也不能就这样跟着她们走。
“干什么?”蒋奕问道。
“你最好跟我过来,如果你不怕丢脸的话。”另一个也是瘦瘦的但是挺矮的女生对蒋奕说。
那个高高瘦瘦的女生还在继续往前走,好像笃定蒋奕一定会跟着去。
蒋奕很是纳闷,她在想自己会有什么地方得罪这些女生,但是心想毕竟是课间,她们能怎么着,就跟着过去了。
一进楼梯间,那个高个子女生就对着蒋奕说“你跟苏知品什么关系?”
蒋奕心想猜对了,果然跟苏知品有关系,但是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来问自己跟苏知品有什么关系,同学关系?貌似再也没啥关系了吧?难不成还有蒋奕不知道的什么失散多年的兄妹关系?
蒋奕开口道“就是一个班的,什么什么关系啊?”
那女生一脸轻视,又说道“最好别撒谎,没关系?没关系你们昨天干什么了?”
昨天?昨天干什么了?蒋奕纳闷着,上课,下课,放学...放学?雨伞?蒋奕一下子明白了,肯定是因为雨伞。但她不能主动提,不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到底什么意思啊?”蒋奕语气尽量放平和,不想刺激到她们。
那高高的女生可能看蒋奕态度还可以,又说道“昨天他给你撑伞是吗?”
蒋奕过了几秒种这才装作忽然明白了的样子,说道“啊,伞啊,你说放学时候?”
有一个有点胖胖的女生插上话“怎么?想起来啦?!”
蒋奕赶忙接过话来,说道“那是最后一节课我们几个同学被老师留校了,走的时候都没怎么有人了,又下着大雨,有个同学没有带雨衣,就借给他了,苏知品和我顺路而已,就这样。”蒋奕故意模糊的说着,不要讲出太多的细节,她相信像这种别人误会的事讲的越多就会越麻烦。
那女生又开口道“就这样?”
“就这样!”蒋奕回答道。
“最好别让我再听见什么你喜欢苏知品或者苏知品喜欢你的话!”说完那女生就带着小妹们走了,留下蒋奕一个人在那站着。
蒋奕心想真是有病,她们怎么不敢去找苏知品问怎么回事,还最好别让她听见什么什么的,什么玩意啊!
蒋怡回到教室,看见苏知品也正在看着她,她现在见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真是倒霉,什么屁事都要扯到她身上,也怪自己昨天想的太少,太天真,忘了苏知品本身就是个大麻烦,跟他走得近了更是麻烦又麻烦。然后那段时间,她一点都不想理苏知品,看都不想看他。
可校园就是这样,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简直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势头,很快蒋奕觉得总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好像有人在议论她,让她极度不爽。
孙雅跟她走在一起时也偷偷问蒋奕有没有觉得怪怪的啊,蒋奕当然知道觉得怪,而且知道为什么怪,但她现在没法对孙雅说出来,觉得多说无益,就说到“好像是有点,奇怪哎。”可有时候流言蜚语就是不需要去刻意打听,早早晚晚就能传进想知道的人的耳朵里。
蒋奕觉得在一个牵扯到男生女生的流言中女生永远是弱势群体,但同样,流言之外的女生又是绝对的强势群体。
蒋奕几乎成了大多数女生的公敌,然而人就是这样,当两个人或者一群人同样喜欢一个人或者一个物品时,但都得不到的话,那她们就很有可能成为好朋友。如果有一天发现她们喜欢的那个人或者那个物品有了所属,那么那个“所属”就会成为她们共同的敌人。尽管蒋奕这个“所属”并不是真的,她们嘴上也会说着这绝对不是真的,但脑子里早已认定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蒋奕就是她们的敌人,好成为宣泄她们得不到苏知品的理由。
而且蒋奕并不觉得这些女生中所有人都喜欢苏知品,但人就是这么奇怪,当有一个人被一个小群体孤立讨厌时,渐渐地所有人都会孤立她讨厌她,即使她跟你无冤无仇。好像如果你不跟着照做那么你就是跟那个被孤立的人一样应该被讨厌。
蒋奕终于对孙雅原原本本解释了关于雨伞的所有事情,而她也只能对孙雅解释,因为所有对她的指指点点,对她的孤立都是没有搬上台面的,甚至没有人再来质问她,这种被孤立被欺负的感觉确实只是蒋奕的感觉而已,是说不出口的感觉,但却真真实实存在的感觉。
比如她的自行车把上经常会有一些脏东西,不注意的话都看不出来,但一上手就摸了一手。比如车胎经常缺气,骑到一半气就跑净了。再比如她走在路上从她旁边经过的人会撞她一下,还会再给蒋奕一个抱歉的微笑。让蒋奕有气都撒不出来。
蒋奕觉得她想澄清自己都不知道该对谁说,她总不能随便拉着个人就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苏知品没有任何关系,苏知品给她撑伞只是因为雨衣借给了同学,而她和苏知品碰巧顺路而已。”她不能这样做,也没人会这样听她说。
步入社会后的蒋奕,甚至是18岁后的蒋奕如果再面对这种事的话她可能会想出几种甚至十几种解决方法,但对当时只有14岁的还只是初中生的蒋奕来说,无助、迷茫、甚至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就发生了这一切。甚至都忘记了流言中还有一个主角,没有想到苏知品出面的话是完全可以解决这件事的,但蒋奕当时一心只想远离苏知品,而苏知品他自己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没有人去找过他,那群女生甚至把苏知品当成是受害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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