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轩周身有傲竹而赐名,说来当初这赐名的人还是燕定南自己。
曾经燕定南便喜欢这里的清净,淡然,更喜欢竹子的傲气风骨,颇有几分随了她的性子,可惜这里离正宫过于偏远了些,燕国公更是怕她不肯断了做道士的念想,连这几日,连哄带骗把她从紫竹轩迁了出去。
不曾想如今净来了些痴男怨女把这里都污秽了。
紫竹轩内风沙吹过,竹叶嘶嘶作响,一声一声的揪着燕定南的心情。
燕定南抬头看着赵素昔神色委顿,在甘心与不甘心只见来回徘徊的神情,刚想解释,坐在对面的赵素昔许是好几日没人说话了,一说起来便滔滔不绝。
“只是妹妹还是要提醒姐姐一句,那宗室里一直阴灵笼罩,据说嫁过去的女子都。。。总之姐姐为了自己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燕定南半张着嘴,不知从何说起,只顿顿点了点头。
赵素昔见燕定南痛苦的模样,想是燕定南也同自己一般有着相同的顾虑。
委屈道“当初我对天宗一见倾心,父母一拦不住我,二也不需要我继承大业,便只能随着我闹,可他们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天宗根本就不喜欢我。”
“但我后来想明白了,就算是喜欢又能怎么样呢,不瞒姐姐说,我真的有点害怕,和天宗比,我更想要命。”
“噗嗤“一声,燕定南终究在最后这一句里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她突然觉得赵素昔也是个实在的丫头,这一点和她一样很务实。
燕定南莞尔笑道“那妹妹既然早明白,还跟天宗屁股后面这么久是做什么?”
赵素昔摊了手,拄着下巴说道“这辈子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还是心里不甘心吧。”
“那天宗若真的喜欢我,妹妹就甘心了?”
赵素昔轻笑,瓜子脸上渐渐有了生气,“一开始也是不甘心的,但那天在围场上就不一样了。”
“哦?”燕定南疑惑道。
赵素昔想起往事,看着燕定南的脸竟有些不在了起来,脸上又开始微微泛红,只抓着燕定南的衣角说道“我告诉姐姐,姐姐莫当我是个怪人。”
燕定南还没明白个所以然,只点头应和。
赵素昔咬了咬嘴唇,说道“那日在围场,我不过是去凑凑热闹罢了,当日楚二殿下英姿绰约,天宗殿下魄力威风,可真正让我感觉不一样的是姐姐。”
燕定南不晓得自己周身一震是否被看了出来,只强作不尴尬的将手从赵素昔的手上挪开来。
赵素昔依旧滔滔不绝说道“姐姐虽然不会射箭,但一身男装英姿飒爽,时时怕他们伤着我护推着我,教我玩弹弓也是耐心有加,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被人疼爱是什么感觉,我从此便暗下决心,要找一个真正疼我爱我的人做夫君,天宗那样冷冰冰的我才不要。”
燕定南彼时听着,想着萧御若是听到这一番话不知是会解脱还是会遗憾,五州唯一的一个小迷妹就这样脱粉了,还是喜欢上了一个女扮男装的。
燕定南觉得她思路还算清晰,可以交流,并未对自己有丝毫图谋不轨,想来这些日子怕是憋在屋里想了个千转百回。
宽慰道“你既想明白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我与天宗并未是你想的那样。”
“天宗总是在还你院里打坐,你还送了他一对鸳鸯蒲团做定情信物,这些也不是吗?”
赵素昔委实把燕定南问懵了,可紫竹轩并不在他们院落附近,又如何知道的这些。
如此一来倒是燕定南有些挂不住面子了,她的确送了萧御一对蒲团,可她往常一屁股坐下去,什么也不看,只知道是一对水鸟,倒没注意是一对鸳鸯。
“这。。。说来话长。”燕定南不知从何开口便学起了萧御的模样,将其中原委一笔带过。
见赵素昔还有些迷糊,便支开话题,笑言道“再有五日便是我父亲的生辰了,你也不许再哭了,我最是懒惰,时时都在自家院子里,你无趣了便可来找我玩,等生辰一过,我父亲就会派人传信叫家里来接你的,你且再忍忍。”
赵素昔想来也是,这燕宫都准备在庆贺生辰,唯独她在这哭哭啼啼,好不晦气,幸好是没被外人说了闲话,不然赵国的脸面都没了。
再想着没几日便可归家了,也是心中又有了磐石。
燕定南见她喜笑颜开的模样,放心了下来,便逗趣问道“以后你大可以一大早过来,我保证天宗不在。”
赵素昔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未早上去过,只是有一日偶然听到四公主和燕国公谈话说到的。”
说罢,她咬了咬嘴唇,生怕被人误会自己是故意偷听,慌忙解释到“姐姐放心,我真的只是路过。”
燕定南倒是不担心,她父亲但凡和小四在一起无非就是玩乐之事。
不过听了赵素昔一说,她倒是明白了为何几日来父亲如何撮合她和萧御二人,更明白了小四每每来找她便说她对待姐妹不公平。
这一个大乌龙不知何时是个头儿呀。
“说起来,那日我慌忙逃走还真的受了点皮外伤。”说罢,赵素昔不好意思的拉起裙摆,燕定南一边帮她掩着,一边检查,只见赵素昔脚踝处细嫩光滑的皮肤微微有一道划痕,在这白皙的肌肤上更加明显。
“这是刮到什么了这么厉害。”
赵素昔摇了摇头,想着那日不比平常,还多套了几层,等回来才发现衣服也是被刮开了口子。想来想去倒是想起来一些模糊的记忆。
说道“许是那天灯刮的吧,那灯骨不知何物所造,委实锋利,只是我跑的急也未顾及。回来才发现衣服鞋子都被划坏了。”
燕定南听罢心中咯噔一声,早前她便和萧御怀疑起了司制,怀疑起了这天灯的造管人员,如今看来,她想的的确**不离十,那鱼肠剑便是在暗藏在那天灯之中。
燕定南怕吓到赵素昔,淡然问道“你可还记得是在那里划伤的,我叫人好生注意些,今日索性没伤着你什么,若是伤狠了,我们如何和你父亲交代。”
赵素昔回忆道“应该是北门的院内。”
又是北门,燕定南觉得敌人的踪迹仿佛就在眼前。她心中想要破案的心情突然涌了上来,彼时只跟赵素昔道别,嘱咐了两句,又答应了晚些时候送些膏药过来便匆匆离了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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