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芩玉指抚着手中香囊绣花处,又瞧了一眼刚刚气绝倒在地上的细眼男人,眼中万分冷冽。
众人都转身预备回营,梵芩也翻身上马,拉住缰绳的一瞬间,空中又是一箭朝梵芩后心袭来,极快,快到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箭,毫无阻挡的入了梵芩身体。
天际一声惊雷响彻大陆,营中的岑昱,心口猛地一阵绞疼,扶住了窗棂才堪堪站稳,却还是固执的抬眼瞧向窗外那朵盛开的桃花。
那朵桃花像是经不住这一声雷,才刚盛开不久,就颤颤巍巍的抖落了几片花瓣,雷声过后,有大滴的雨落下,砸在了它仅剩的那片花瓣身上,也砸在了从梵芩手中掉落在地的香囊上。
“主子!”“殿下!”辛铭和林尚宁两声惊呼,辛铭丢下缰绳以最快的速度接住了倒下马的梵芩,林尚宁立刻往箭来的那处瞧去,空空荡荡无一人。
“属下这就带你去找迟苏!”辛铭折断了箭杆后抱起梵芩,触在梵芩后背上的手,温润湿热,可他的主子,一直都是冷的啊。
“香......囊,”梵芩面色惨白,却还是挣扎着说出了这两个字。
林尚宁拾起地上被雨打湿的香囊,递到梵芩眼前,话语哽咽:“殿下,在呢,在这呢,殿下一定要撑住啊......”
梵芩在看到香囊的一瞬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大雨倾盆而下,淋湿了所有人,也掩盖了林尚宁脸上男儿不该落的泪。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军营,迟苏和琅星琅月得了快马加鞭回来的林尚宁消息,早已备好一应物品在军营门口等着,辛铭抱着梵芩下了马,几人都未多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动作,将梵芩送回了她的屋内榻上。
梵芩正向靠在琅星肩膀,迟苏上前坐在塌边细瞧了伤口,跟琅月对视一眼道:“还差一厘就入心了,幸她命大,你取箭包扎,我去熬药”。
琅月点点头,迟苏起身将还在屋内的辛铭和林尚宁一同给推了出去,门口,却又站了一大票人。
“殿下如何?”谈文恒焦急的开口问迟苏。
“你们殿下命大,死不了的,别挡着我,我要去熬药了,”迟苏一边说着一边艰难的挤出人群匆匆走向营中药房。
一行人也瞧不见里面,一个个面色沉重至极,头一次觉得一天,过的如此慢。
辛铭瞧了众人一圈,继而皱了眉,看向谈文恒道:“军师呢?”
营中众人都知晓,岑昱一向跟梵芩形影不离,有梵芩的地方八成有岑昱在,可如今梵芩都受伤了,却不见人影,不得不让人怀疑,特别是辛铭林尚宁两个知晓岑昱摄政王身份的人,更是将那丢了一个月对岑昱的警惕拾了回来。
哪知谈文恒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开口:“你不提本将军还忘了说了,计公子今日不知为何也晕在了房内,现下也还未醒呢......”说完一口气长叹出来,愁绪都感染到了众人。
辛铭眉头未松:“迟苏可去瞧过?”显然还是放不下戒备,岑昱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谜,看不透,才最危险。
“一听说计公子晕了,迟公子立马就去瞧了的,不过没查出缘由,”谈文恒捶着自己手心,旗云军来援不过第二天,军中主将负了伤不说,连军中的军师也晕了,是他这地儿克他们怎么的?
“我去瞧瞧”。
辛铭向林尚宁说了一声,眼神示意让他在梵芩门口守着,今日之事着实蹊跷,如今只能信自己的人,林尚宁点点头,辛铭往岑昱住的屋子去了,林尚宁则劝了谈文恒一众人先回去,说梵芩醒了再通知他们。
那些人守在这毕竟也不是办法,外有敌人虎视眈眈,内有负伤将士需要抚慰,他们也不可能只围着梵芩这个长公主一人转,现在来说,安稳军心,守好边境以防敌军再次来袭,才是重中之重,众人心里也都明白,回了各自的地方忙着战后的各处事宜。
屋内琅星琅月拿剪子剪了梵芩的上裳,外面的雨这么大,梵芩身上却是只有几处湿了,可见辛铭一路来是护的有多严实。
衣裳剪开来,后心处的伤口在洁白无瑕的后背上触目惊心,琅月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琅星眼里噙满了泪水,捂着嘴背过身去缓了好久。
琅月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下手开始取箭头,琅星眼泪再也憋不住住,大滴的掉落在了手背上,因为怕扰到琅星硬生生的没出声,抖着手给琅月递东西。
那边辛铭也到了岑昱的屋外,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门,过了片刻门打开,露出的是一脸凝重的煦衍。
“何事?”往日煦衍都是嘻嘻哈哈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可现在,却是难得的沉重。
“听说军师身体抱恙,我前来看看,”辛铭也不绕弯子的直奔自己来的目的。
“进来吧,”煦衍侧开了身子,让出一条道。
辛铭抬脚进了屋内,进了正厅后站在内室大开的门口,屏风后的床榻上,隐隐约约似是躺着一个人。
辛铭没有再进去,看向煦衍沉声问道:“何故?”
“不知,两刻钟前我来寻主子,就见主子倒在了窗边,”煦衍看了眼室内的窗棂,继续说道:“迟苏看过,没查出缘由”。
“两刻钟前?”辛铭有些疑惑。
煦衍“嗯”了一声,就看见辛铭的眉头锁的更深了,煦衍不知晓这个时间有什么特别之处。
“两刻钟前主子刚中箭,”辛铭留下这句话后就走出了屋子。
这下,煦衍总算是知晓了自家不畏天地的主子为何无缘无故倒地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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