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渐渐地平息下来,而一股难言的,如爆发前火山的气势,开始在四周流淌着。
临江仙二楼,杨林子忍不住站了起来:“不行,这样下去只怕要激起民变,我得去阻止刁逵。”
刘林宗轻轻地摇了摇头:“阿宁,请坐下,这是最精彩的时候了,我要看的就是这个。”
杨林子睁大了眼睛:“幼度,你这是怎么了,你想看官军在这里以武力欺压和恐吓百姓?”
刘林宗的嘴角勾了勾,双目炯炯:“要是跟别的地方的百姓一样给官军抽个刀,持个矛就吓得不敢动了,也不是京口啦,我想,我们有看完整场精彩表演的权力。”
刘裕的声音在台上缓缓地响起:“敢问刁刺史,我等京口百姓,犯了什么事,要您以军队持刀露刃以迫之?军队,国之重器,他们的刀剑,应该面向外敌胡虏,而不是对着自己的子民。”
台下发出了一阵喝彩之声:“寄奴哥,说的好!”
刁逵的眼皮跳了跳,冷冷地说道:“刘裕,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教训本官?”
一边的刁毛咬牙切齿地凑上前,脸上的紫青相交的拳头印子格外明显,他恨恨地说道:“使君,这回千万别让他跑了!”
刁逵冷冷地说道:“刘裕,很好,今天本官带兵前来,这节杖也可以用得上了。既然你想跟本官讲道理,那本官就问你一句,刁民作乱,难道朝廷兵马也是不管不顾吗?”
刘裕冷冷地说道:“请问刁刺史,我京口百姓哪里作乱了?他们在这里只不过想看个讲武大会的决赛,您说不办就不办?要取消一个在这里流行了五百多年的民间活动,起码也要给大家一个说法是吧。”
刁逵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声音尖锐犀利,震得台上众人的耳膜一阵鼓荡,笑毕,他看着刘裕,双眼中冷芒一闪:“本官告诉你,这京口,本官的话就是王法,管你是五百年的旧俗还是八百年的淫祀,本官让你办,你才能办,本官不让你办,你就不许办,有敢违背的,就是作乱!”
随着刁逵的这番话说完,台下的那个将官大叫一声:“刺史威武!”而这几百名军士也跟着以军靴踏地,齐声大叫道:“威武,威武,威武!”
刘裕一动不动地看着刁逵,两只手渐渐地握成了拳头:“刁刺史,您说在这京口,您的话就是王法,请问您这话能到朝堂之上,对着天子再说一遍吗?”
刁逵本来很满意现在的状况,台下的军队山呼海啸般的高声吼叫,让他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刘裕的话,却一下子把他的兴致从九天云霄打到了地上,他双眼圆睁,厉声道:“小子,你想找死是不是?!”
刁弘冷笑一声,那又尖又细的声音在擂台上回荡着:“大哥,小弟没有说错吧,这京口刁民,目无王法,桀傲难治,也难怪这里能出卢悚这种反贼。这刘裕身为里正,却是聚众对抗上官,抗拒您的命令,不好好地治治他的嚣张气焰,以后这京口只怕会反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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