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一响,大喜大悲皆有可能。苏南早已经醒来,看着有些昏暗的氛围,身上盖着的毯子,苏南怎么会不明白。有些麻木地抖抖手,此时的唢呐一响,让她不由打了个冷战。出殡仪式,开始了吗,所以他应该很早就走了吧,这么想着,苏南拉开窗帘,此时的楼下很安静,不过依稀几个人往灵堂的方向而去,多半是带有些许关系的人。
苏南站立在原地许久,心里仿佛想着许多事情,却又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怔怔地站了许久,直到门口传来渐渐急促的敲门声,苏南才缓过神来,赶紧跑去开门。
打开门,见是苏陶和舟林,下意识叫唤:“哥,舟林姐。”
“吃过早饭了嘛?”苏陶说着,侧身走了进来,看着桌子上还没有收拾的碗筷,便也猜到一二,将手里的小袋子递给苏南说道:“里面是一次性牙刷,还有牙膏和毛巾,你先去洗漱一下,然后过来吃早饭。”
苏南木木地接过手,在转身之余又回过头,问道:“刚才唢呐响,是灵堂那边吗?”
苏陶点点头“嗯——”了一句。
“今天出殡吗?那他······”苏南想说些什么,却被苏陶打断了,苏陶起身,扶着她的肩膀,整个人几乎都被苏陶拎起来:“别担心余杨了,我和舟林回来,还不是因为余杨担心你。”
苏南就这么木木地被拎进卫生间,其实她都有些恍惚。
过了一会儿,苏南便将所有洗漱用品都收进袋子里,边往外走,此时的苏陶正在厨房里清洗昨天的残局,而此时的舟林正半蹲在茶几前摆弄着早饭,见苏陶缓缓走来,舟林招呼道:“南南,过来吃点早饭吧。”
苏南走过来,却感觉没有一丝胃口,也许思绪根本不在这屋里:“舟林姐,我不饿。你吃吧。”
“你这可不行,不吃会坏了身体。”舟林像一个母亲一样和蔼耐心地坐在苏南身边说道:“我们这一时就不回去了,今夜余杨守头七,你可以去照看照看他,所以你不能让自己累着了。累坏了,余杨还得分心呢。”
这果然,余杨就是制胜苏南最好的武器,苏南这么听着,点点头应了好,拿起桌子上的面包,毫无灵魂地啃咬着。
出殡仪式,延续了一上午,每每鼓声唢呐声响起,苏南都会出神,心疼此时的他正面临最后的分别。直到下午,所有的仪式结束,在师父口中的吉时中,余杨父亲这一生,便真真是结束了,苏南站在阳台外,看着那一个个几乎看不怎么清楚的小人儿,却看得入了神,此时,她多想冲破苏陶的“照顾”,去看看他。
傍晚的时候,舟林担起了送饭的工作,苏陶便在房间里帮着,苏南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整理着茶几,时不时看着手机,想着此时的他是否已经忙完了,是否此时的他已经很疲惫了。
直到夜色渐起,苏陶和舟林也做好晚饭了,看着一天忙得转圈的俩个人,苏南主动走过来,看着正在装饭盒的苏陶说:“哥,我送去吧,你和舟林姐休息一下。而且你们也都还没吃呢。”
“这······也行,不过你也要早点回来哈。”看着苏南这一天多都心神不宁,总害怕会出什么事。
苏南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知道,等俩人装好后,苏南立即拎起来,向俩人挥了挥手,便出门去了。
“放南南一个人去,真的没事吗?”毕竟想起昨日第一次走到灵堂前,苏南整个人都是懵的,仿佛所有悲伤都在那时占据了她所有的情绪,这也让舟林自然而然有一些担心。
“没事的,放心吧,再说了,她多担心余杨,我不是看不出来,我再把她控制住,她就真的会有事了。”这也是苏陶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妹妹如此不淡然面事,想起每每来虹湘,为了他,她都会很上心。
苏南走在路上,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心里的目的地还没到,她心里都带着一些急切。
等到灵堂时,棺材已经在下午送去火化,此时只有一个牌位和那张熟悉的黑白照在面前,这在虹湘便是代表,最后的送别。每个至亲挚友,都应该彻夜守候,余父身前也许挚友不多,家人亦然,此时灵堂里,只是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人,而他,便是她一眼所见之处。
苏南走进去,看到了多日不见的余思茵,苏南走过来,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余思茵只是一个上幼儿园的孩子,并且与余父本身接触也颇少,自然在这种大悲的氛围里,也不会有一丝的伤心,反而只是一个小孩被迫在此尽孝的百无聊赖与无法感同身受。
“苏姐姐。”余思茵见有人捏自己的小脸蛋,本来气鼓鼓地嘟囔着嘴,一抬头看到是苏南,便甜甜的笑起来。
此时笔直的站着的余杨一听,不禁回头,看见她时,一天的疲惫都尽散褪去:“你怎么来了?”
“吃点吧,别坏了身体。”苏南见他走过来,起身从他身旁走过,走向正站在前排的余妈妈,拉过她的手腕,轻声说道:“阿姨,您也过来吃点吧。饿过了头容易伤身体。”
余妈妈淡淡的笑了笑,低头看见放在自己手腕上那双温暖的手,含笑道:“阿姨谢谢南南了。要不是你们三个人,恐怕我······仔都不会撑到现在。”
“阿姨说什么呢,我和余杨是同桌,总该互相帮助,互相理解嘛,所以这是应该的。”苏南说着无意,可落入余杨的耳朵里,却觉得有心去揣测,这已经过去七日未手肘相触的情景里,却仍旧想到了互相帮助,互相理解,这让余杨都感觉这灵堂里带着暖意。
“早些回去休息,这儿快完事了。”余杨走过来,话却是对着苏南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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