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五年前,一个资质一般的读书人求着我们收他,我们没收,结果,其他宗门收走了,仙启过后,一看,五尊塑像为其睁眼,简直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宗主气的差点吐血身亡。”
“再这样下去,我们宗门在修仙联盟里的评级肯定要下降了。”
“……”
这时,这位修士拿起一张白纸,抖一下:
“哎,你们说,刚才这姓许的读书人,不会也是表面资质一般,背地里是个天才吧?”
那个腰间佩剑,作为代表,宣布拒绝许折的修士哈哈一笑,不带停顿地连说好几句话:
“不可能的,世上哪有那么多天才。”
“真是的话,宗主这回真要被我们气死了。”
“哈哈哈……宗主太倒霉了,这些年招收的弟子都是和我们差不多的废物,笑死我了,哈哈哈……”
笑着笑着,佩剑修士瞥了一眼那马背上渐行渐远的白衣,竟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笑声渐止。
忽然心有所感,他从身旁这位修士手中拿过那张白纸,抖一下,细细看去。
上面有这远去书生亲笔写下的姓名。
“許折。”
寥寥两个字。
矫若惊龙。
……
……
小城边缘。
晚饭时间,陈安然闷声吃完饭,对他爹说:
“爹,维清这么晚还没回来,一定是去了青玉宗的招生大会……”
“哦,所以呢?”
“我也想去试一试,万一我是什么万年一遇的荒古圣体呢?”少年作幻想状。
陈案景夹了一筷子青椒,“呵呵,好好待在家。”
“维清哥都去了。”
“他是他,你是你,你们不同。”
“哪儿不同了?”
“你是我的儿子,这就是你们最大的不同。”
“可……”
陈案景皱起眉头,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够了,好好吃饭。”
想到许折,陈案景心中也有些纠结。
他对于那少年,观感很好,甚至可以说很喜欢。
这回那少年遇上的事,他当然有能力去帮,但凭什么?就凭做了三年邻居?
天运循环自有定数。自己没什么可帮他的了。
可就在这时候。
一白衣少年跨进屋来,身长七尺余,腰悬美玉,手中提着一坛酒。“陈叔。”
正是许折。
陈案景余光瞥了一眼,微微诧异。
在他印象中,许折从十五六岁起,便是数年一青衫。
“听安然说,你去参加仙门的试炼了??”
“嗯,不过人家不要我。”
少年眉眼带笑,神情中不见一丝愁怨,仿佛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
陈安然听了这话,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如何……
陈案景摸着二寸山羊胡,打量起许折。
长发束起,鬓如刀裁,白衣如冬雪,未配冠,黑色发带垂及腰间,身姿仪态不输天上仙人。
原来这少年换下教书的青衫,只是站着,就是这般气宇轩昂。
古言芝兰玉树,不过如是。
许折将酒放到桌上:
“陈叔,你前些日子说想要一坛春柳酒坊的秋露白,但一直没得买,我今天回来时路过那家酒坊,问了一声,正好有,顺手给你带回一坛。”
“哦……那时就是随口一说……很贵吧?”
陈案景用手摩挲着酒坛,他自己记不得何时说过了,但他的确喜欢春柳酒坊的秋露白。
“没有,和往年一般。”
陈案景望着这眉眼带笑的少年,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由地回想起这些年的过往。
这少年总是这么细心,经常为自己带来小小的惊喜:
也许是一坛秋露白,也许是一把驱邪桃剑,也许是一幅亲笔写的新春对联,也许是一盘肥而不腻的小白兔,也许是……
他收下了这坛秋露白。
沉默片刻,陈案景问许折还有没有其他什么话要说,后者并未意识到什么,只当做寻常对话,于是摇头告辞。
许折走后,陈案景打开这坛酒,酒香溢开,渐渐盈满了整个屋子,这三年的烟火情缘,似乎都在酒香里了。
陈安然适时地替许折说了几句好话:“爹,维清人也太好了吧?”“前几天刚给我们送了条大黑鱼,爹,那晚你吃的可欢了。”
中年男人不置可否,却拿出一只大碗,倒满秋露白。
嗅了嗅,还未饮时,笑着说声“罢了”,而后伸出右手中指,轻叩三下碗沿。
清风徐来。
皎皎明月下,院外有一片槐叶从枝头脱落,随着微风飘到了许折的家门前。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