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从头听到尾，仿佛怔住了一般，随着江先生的话，他也逐渐与外界失去联系，陷入了片段式的回忆中。
恍惚中，他置身于一棵桃花树下，看着院子里的一男一女身影交缠，男子动作行云流水，与红衣女子一同舞剑。红白相交，绊起的是漫天飞花，飘然落下，舞的是壮志豪情，情意绵绵。
却始终看不清脸。
画面一转，却是战火纷飞，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乌鸦在天空中盘旋，仿佛是在为这场“屠杀”哀嚎。
他沉溺在这沉闷的气氛中无法自拔，抬手却看见自己的手被鲜血覆盖，衣裙也被鲜血染红，心口前却是一块大大的窟窿，那遍地的尸骸似在呼唤他，自身却显现出了些许紫光，直冲天际。
“好了，今天的故事可就讲完了。各位觉得如何？”江先生摸摸胡子，意味深长地笑道。
“这今天的故事太深沉了。”
“唉，自古深情多惨淡啊。”
“可不是嘛，不经历些苦难，何来真情一说。”
清尘这才回过神来。
“先生，这故事你从何得知？”终于抬手看向江先生，问道。
江先生看着他，故作高深地说道：“自是——突得天降书，偶知书中事，随听书中音，却是书中人。”
银月宛如局外人一般瞅了瞅他俩，根据多年的阅人经历以及听遍天下说书，看遍天下话本的超强知识储备，得出了一个结论，戏谑道：“这不是暗示你嘛，说不定你前世是这个将军呢。”
然后上辈子还有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小情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姑娘定是话本看多了吧。”江先生仰头不禁大笑了起来，“各位，今日的说书可就到此为止了。明日听说书须得请早啊。”
“明日讲的便是那欢天喜地好姻缘的故事咯。”
江先生徐徐起身，笑道。
“走了走了。明日我定要做前方的好位置。”
“那位置有什么好，光是费钱。”
“方便跟先生互动啊。”
“也是。”
众人开始退离听书居。
银月与清尘也走到听书居的门前，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道。
“这故事，也是第一次听。却不曾想，是如此结局。”银月仰头，望向天上明月，叹道。
不禁感伤了起来。
“于二人，是各自无憾，于外人，自是感叹世事无常。”
清尘沉声道。
他这倒看得通透。
“要我是这公主，到了冥界，自是要寻着这关我弃我的负心汉，狠狠揍他一顿。”
“你倒也舍得。”清尘只觉她这一番豪言壮语倒也有趣得紧，颇有一副小泼妇的架势，要是她与公主相遇，定是“天涯何处逢知己”。
“若他恰好喝下孟婆汤，忘了你，你待如何？”清尘淡淡地问道。
忘了我？
银月脑中浮现了十大酷刑。
可是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形象，还是委婉一点。
“剥皮抽筋，骨头喂狗。”
“咳。”清尘绷不住了，“太过残忍了些。”
“这哪里残忍了。”银月撇了撇嘴，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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