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靳琛见她紧紧地看着自己，眸中攒满了询问与坚决。没有一丝试探与玩味，是那种认真地想要问出个答案的坚持。
墨靳琛轻叹了口气，神色松动地温声道，“你既然能注意到这些，难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池璟琋眸光晃了晃，呆愣地小声道。
这些藏在心底一直不敢正视的问题，确实不曾预设过任何的答案。怕这些答案与自己无关，更不晓得以何种身份去解读这些答案。
很乱，即便是现在鼓起勇气把问题问出口的自己也不确定是对是错，是否有意义。
这时，墨靳琛温热的掌悄然抚上了她的脸颊，拇指指腹轻柔地摩挲着。
“鹿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双深沉的墨色眸子紧紧地凝着她，瞳光中似掺着能掐出水的柔情。他嗓音微哑地继续说道，“那等我回来，全都告诉你好不好？”
“回来？”
“嗯。我明天开始要到周边的几个城市考察，结束后还要回M国一趟，算下来大概国内的春节过后回来。”
“春节...过后...”池璟琋低喃着这几个字眼恍惚出神。
“而且，我也希望在这段期间，你能静下心来，认真看清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池璟琋眸底万千心绪掩藏在月色之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墨靳琛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温声道，“等我，嗯？”
霎时，池璟琋感到眸底的一汪清池像是煮沸了的热水，烧的她眼眶发烫，她死死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珠，咽了咽发涩的喉咙，什么也没说，只定定地看着他。
我可能，等不到了......
室内昏暗的光线恰如其分地掩藏起池璟琋眸中的晕红，看在墨靳琛眼里只剩下潋滟的光泽，还有她一脸委屈的可怜巴巴。
半晌没得到她回应的墨靳琛，反而安慰起她来，“时间一晃就过了，不差这些日子，回来就全都告诉你好吗？可是，别忘了你也要给我个答案。”
说罢，墨靳琛挺直了半弯下的腰姿，“好了，时间不早了，赶快休息吧。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池璟琋整个人都有些焉焉的，木呐地点着头。
最后，墨靳琛看着服务生把餐具收走，又嘱咐了她两句才离开房间。
池璟琋顺着餐椅靠背，瘫坐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墨靳琛离开的方向，轻声道了句，“墨靳琛，再见了。”
随即，隐忍的泪水就像失去承重般，争相落下。
心里像是缺了块自己都说不清的什么东西，落空空的，莫名的心酸，苦楚。
压抑感把周遭的空气都挤压的变得稀薄，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一种无法言表，又说不清由来的失落感与无助感紧紧包围着她。像是无形的藤蔓，越缠越紧，死死把她拖进无穷的黯淡深渊，越坠越深，泥足深陷。
当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哭累的趴在了餐桌上，像是被抛弃的木偶玩具，没有一丝生机。
她无力地眨了下眼睛，徐徐地坐了起来，把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缓了缓，随后扶着餐桌站了起来，光着脚拖沓着步伐，往主卧的方向走去。
这一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仿佛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也没想。
只感觉，这一夜，好长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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