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旧制,像这种官商见面的方式,官家的人会坐主位,商贾之人都会肃立在堂下等待问话,可是这一次的官商见面,却是给每一个邀请过的商贾都准备了太师椅。
在前朝的时候,官家也组织过这种官商见面的活动,不过前朝的官家,都是按照儒家的规矩来做的,很多的礼节是一点都不能逾越和马虎。
当下的官家能够这样做,估计是刚刚改朝换代后还没有形成建制吧。
陆陆续续来到县衙大堂的商贾,即便是看到堂下摆着很多的太师椅,却也是不敢主动的去坐,大家都是挤在一处的等待官家之人驾临。
这时候的商贾们都不敢多说话,他们生怕自己的一秃噜嘴,再说错什么话的给自己和家人招来灾祸。
看着马大人和阿克敦一前一后的从侧门走进大堂,大家便立马的肃立身躯紧张了起来。
再看着两位大人相互礼让了几番,继而在堂上分主次坐好后,马大人首先的便让各位商贾坐下说话。
可是已经习惯了站着和官家说话的商贾们,硬是你看我我看你扭扭捏捏的不敢坐下,马大人看此情形,便是用传军令的方式这才让这些商贾之人陆续坐好。
说是已经坐好,其实大多数的商贾之人,也只是将一个腚的一半蹭在太师椅坐面上,他们的这种坐法,其实比站着都难受,可是他们还是就这么坐着。
看大家坐正后,马大人便是一番忧国忧民之言,接着又是和唯一有过一面之缘的朱达昌来回了几句。
马大人的话里刚刚提到耕牛,脑子里激灵了一下的朱达昌,先是急急的瞄了雷东家一眼后,便又是起身作揖的回应马大人说:“小的的铺子一直不敢枉法,小的铺子里的生牛来源,都是有县衙的准予票子的,最主要的是小的的铺子...哎,已经停业好一段时日啦。”
“哈哈哈...,本官没有要调查你生牛来源的问题,本官只是觉得朱大掌柜既然是和牛打交道的商家,那给古陶的百姓倒腾一些耕牛回来,是不是应该也会有法子吧?”
又是马大人的话刚刚说完,除了雷东家之外的其他商家,便突然一下子放松了很多的一边踏实的坐好,一边点头附和着马大人的话。
看这些商家的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突然来的好消息,从而彻底的打消了他们的什么顾虑似的。
看到此等情形的朱达昌,也不好显露出对这些人的什么不满情绪来,毕竟在古陶的商界,朱达昌还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
“马大人,小的如果有倒腾生牛的法子,也不会放着买卖晾在那里不做,整天的窝在家里喝闷酒,其实生牛倒是有,只是路途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啊马大人。”
在朱达昌回应马大人的与此同时,雷掌柜可没有给其他商家丝毫的面子,使劲儿的扫了其他商家一眼后,雷东家便将自己的手胳膊肘,其实不算是太重的放到了太师椅之间的茶桌上。
“哦,朱大掌柜倒是可以跟...,这位商家是那位字号的东家,可否报上名来,对对对,就是刚刚把手肘放茶桌上的这位东家。”
此时的大堂里除了马大人和朱达昌说话,剩下的人几乎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雷东家放手胳膊肘的声音就显得大了些。
雷东家这个放手胳膊肘的声音,直接引起正在和朱达昌说话的马大人的注意,立马停下回应朱达昌的话的马大人,便是将注意力集中到雷东家的身上。
这时候看此情形的雷东家有点怕啦,毕竟自古商家都是不敢招惹官家的,此时急忙起身回应马大人的雷东家,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开腔说话,后面不知道是哪家字号的东家便说:“马大人,他是**当铺的雷东家,现在也是牛肉铺的银股。”
“银股?银股是干什么的,雷东家,您倒是跟本官说道说道?”
“大人,在下确实是**当铺的东家,银股的意思就是说在下在牛肉铺的银子紧缺的时候,以出资两千两银子的方式,成为了牛肉铺子的东家之一。”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那现在朱大掌柜的这牛肉铺是属于你们两个的了?”
“回大人的话,现在的牛肉铺子一共有三位股东,除了在下和朱大掌柜的,还有一位姓吴的掌柜以宅子和铺面实物入股。”
“哦,这样挺好,这样挺好,你们都和我一样,都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啦呀,今天的年景不错,可要是没有耕牛下田的话,田农的劳力怎么能够跟得上,当下坊间的这种情况,就像你们没有生牛开不了张是一个道理。”
给雷东家示意了一下让雷东家坐下后,马大人又是对朱达昌说:“朱大掌柜的,你们的生牛在哪里可以弄来,本官可否也入你一股啊?”
听马大人和自己直接就是活学活用,突然有点喜欢马大人的朱达昌,便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回应说:“马大人您...您也要和小的做卖牛肉的营生?”。
“哈哈哈...,本官公务繁忙,当下还没有精力跟朱大掌柜的卖牛肉。
不过本官觉得咱们两家的难事倒是可以合在一起办嘛,咱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办起事来是不是要利索一点?
朱大掌柜的不是有生牛的渠道却又力不从心吗?本官虽然没什么银子,可是本官和本官的将士们有的是一把子力气,朱大掌柜的看本官的这个法子是不是一举两得?”
“这...,这事...,马大人,这事实在是不适合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要不大人让在下回去和股东们合计合计?”
朱达昌的话说到这里,还偷偷的瞄了雷东家一眼,可是朱达昌还没有在雷东家那里获得授意,马大人便是轻轻的拍了一下惊堂木的说:“哈哈哈...,这事好办,各位乡绅富户,除了雷东家和朱大掌柜,你们都可以退下啦。”
此时听到这样的消息的其他商家,犹如天降大喜一般,这时候的他们,急忙的便是起身给马大人和阿克敦作揖告辞,此时他们的脑袋,就像是小鸡吃米一样的此起彼伏。
此时的他们一定在想,原来是关于耕牛的事,看来马大人是盯上牛肉铺子啦,既然是盯上了牛肉铺子,那与他们就没有什么关系,现在又让他们离开,他们更加是像解脱了困局一般的开心。
可就在他们刚刚的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一直一声没吭的阿克敦却是说话啦。
只见那笑的跟弥罗佛一样的阿克敦,先是起身也对着准备离开的商贾们做了一个揖,之后便又是笑眯眯的对大家说:“各位,马大人都说了,咱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本县看你们应该是没有什么力气可出,不过出点银子也是不错的,马大人,让他们一人出个...出个五百两怎么样?”
马国柱其实从心底里是看不起阿克敦的,因为阿克敦的手下强抢民间财物的事情,马国柱大人心里十分清楚,可是这阿克敦这样一说,马国柱大人觉得倒是挺好,于是马大人就微微的点了点头。
点过头以后,马大人便是对阿克敦说:“阿克敦大人,古陶乃是您的管辖之地,这话您说了自然就算数,不过本官作为古陶县的上官,倒也觉得这事可以做。
毕竟是焦苦之年,古陶的乡绅为本县的民生之事出点银子,倒是也在情理之中,这样吧,咱也不能让各位乡绅富户白出银子不是?本官觉得咱官家应该给...给每家一块‘大善之人’的匾额以兹嘉奖如何?”
马大人的话刚刚说完,雷东家便急忙的跪倒在地说:“在下以古陶草民百姓之名,谢两位大人想的周全。”
看雷东家有此举动,朱达昌虽是没有回话,却也是急忙的跟着雷东家跪倒在地。
其他本来是以为万事大吉的乡绅富户们,即便是气的差一点脑出血,却也只能跟着雷东家朱达昌他们一起谢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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