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号称中原武林之首,天下武功源头。
历来各代,无论江湖如何演变,少林寺总有能人辈出,占据天下风云一角。
然而今天,这代表着无威严的圣地,却是遭受了前所未有有的惨败。合寺五百八十一名僧众,包括方丈,长老,罗汉在内,尽败于一人之手。
这一次,没有所谓的扫地僧撑场,也没有所谓的入侵者“迷途知返”。
少林方丈在付出了九种少林绝技的代价后,方才打发了“敌人”,可谓奇耻大辱。
但奇怪的是,原本应该羞愤难当的各长老,主持方丈,此刻却是面色怅然地站在山门外,望着下山的方向,久久不能言语。
许久之后,天色渐晚,方丈苦乘大师方才叹息一声,道:
“天下武功,当归天下,聚百派武学,公诸寰宇。朝阳居士真是……魔心难测。天下多了这样一名人物,不知是福还是祸。”
旁边,一位长老颔首道:
“阿弥陀佛,武功终乃害人之物,若流于市井,岂非助长了邪魔歪道的气焰。方丈师兄,我们是否要召集武林中的侠义之士,向他讨个说法。”
“侠义之士么?”方丈呓语一声,反问道:“师弟,你说,我们算是侠义之士么?”
“师兄,你这是何意,你可别被他的话带沟里去了。”
“唉,我只是想到那句‘区别以待众生,众生自区别以待人’,有感而发罢了。火工头陀当年因不满寺中僧人欺压,是以怀恨在心。”
说到这里,方丈悠悠看向远方,道:“如今,这芸芸众生,是否也正不满我们的欺压,而有所不满呢?”
一听此言,那位老僧面色一惊,急道:“师兄,你在说什么荤话,我等潜心修佛,何来欺压众生一说?”
“唉,达摩传武,本为强身健体。但正如那位居士所说,如今我等对之讳莫如深,甚至时常恃武逞威,波及普通人,师弟你说,若达摩在世,会否怪罪我等。”
“师兄……”
“唉,藏技在手,不若传之于世。独乐在心,不若普天同庆。朝阳居士实有大智慧,只是,这天下能容得了他吗?”
方丈连连叹息,最后,面色慨然地自语道:
“苦智,苦慧两位师弟,若当初我们能有这份胸襟,少林又何至于如此。
众位师弟,传我命令,自今日起,凡少林寺僧人,不论身司何职,每日皆需聆听我佛心慧。至于武林中事,暂且随它去吧。”
“那,他口中的‘华山九阴真经研讨会’呢,我们还要去吗?”
“去,当然要去,待那时再说吧。”
“那,召集武林侠义之士……”
“不可,不可……”
夕阳下,少林寺慢慢归于平静。
只是,江湖中人却不知,就在今日,一位天外少年驾临此地,以无武学力压少林诸僧,又以一袭佛偈,为日后的天下佛宗开启纪元之初。
是夜,洛阳城,城中最好的客栈,内中最好的雅间,李尚卿与黄药师煮酒对坐,言谈甚欢。
某一刻,李尚卿抓过酒壶倒了一大杯,然后屈指一弹,精准地将酒杯弹到口中,牙齿一咬,就那么衔着杯子一仰头,咕噜噜喝了个痛快。
最后一拍桌子,大笑道:“哈哈,痛快,要老子说,这武功就该用于生活,成天打打杀杀,多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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