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使劲反身一甩落了身边人抓在他肩膀上的手，眼睛气得有些发红，指着还斜躺在地上的黄毛发问。
之前从包间里扔出来的那瓶酒水已经蔓延在到了一楼和二楼楼梯台阶中间，深红色的酒汁冰凉的蹒爬着，还有一些躲到了人们的脚底下，男孩白色的球鞋底板染上了玫色。
外面一片哄乱，不过包间里却是安静的没有再传出什么声，姜向宏挨着门口的墙边听了一会儿，不得劲，手上的烟头松掉在地板上，哑光的方头皮鞋碾踩在上面。
妈的，那小子不会把人打没气了吧？脚上的鞋尖摩擦着扁平熄灭了的烟头打了几个转，姜向宏想着还是进去瞧下，本来这事他不想掺和的，不过要是在他管的区闹出什么人命也挺麻烦的。
男人进去了，走廊上也就还在争执的黄毛他们和许顾衿了，其他从廊道上走过的人也会时不时瞄一眼，聚殴什么在酒吧太常见了，没啥吸引力的。
这会新换了一首摇滚乐，一楼舞台上的唱手激昂地摇甩着胯，铿铿锵锵的电箱击打声掩盖住了某处人们的吵闹。
许顾衿就这样观望着每一个扫过的面孔，无一不是陌生的，有的人漠然，有的笑的虚伪却释然……离她最近的是黄毛他们。
“振豪骂人了有错，回去写份检讨交上来，明天的集训就不用过来了。那你呢？动手打人，还是自己的队友――”
蓝白男生语气很平缓，原本还愤懑不满的小八胀红了脸，嘴唇喏动了几下，也没有说出什么话。
许顾衿站在一边心里默默催促他们快点走吧，她当时就是跟过来找小反派的，耽误不少时间了，哎，书里也没有相关的情节，不会出什么事吧。
女孩心里忐忑不安，与之相同心情的还有黄毛，脸上的伤还好一点，只是破了相而已。
刚才小八冲过来的那个劲实在是把他吓到了，他娘的，如果不是周围的人把小八松了下来，他可能都要被掐的背过气去。
“哎呀，咱们都是兄弟，振豪也是活该，平时他就嘴贱的很？别往心里去，大家都知道的……”打岔的男生扯过小八的手伸到黄毛面前，“起来了，别让小事伤了和气，咱们今天不是出来玩的吗？”
黄毛现在也没有之前的神气劲儿了，有的人就是要打一顿才知道有些话该说不该说。
穿着蓝白拼接外套的男生也上前一起把他拉了起来，伸手拍了拍黄毛在地上滚得褶皱脏乱的衣服，“打也挨了，下次长个记性，别老侮辱人……”
壁墙上悬挂着的时钟滴答滴答转过一圈又一圈。
他们总算不堵在包间门口了，许顾衿重新把她一直摆弄的长裙带快速的在身后打了一个结，迈上最后的几节台阶，那扬起来的落下的裙尾如蝶轻点拂过湿漉的阶面。
包间里，和走廊里的争执不同，玻璃酒瓶零碎地倒落在深色地毯上，刘铭刚进去的时候，感觉钟离整个人都充满了戾气。
第一眼看上去他确实有些吓到了，虽然他跟着钟离干过很多场架，大多数时钟离都是漫不经心的，至少从脸上看去并没有什么怒气，似乎没有什么是可以让他动容的
钟子涛最近也是飘了，看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有弄到了一切钱，开的包间很高档，斐裂真皮沙发上几颗葡萄莹莹滚落到底座下面不见了。
“离哥，找你老半天了－”刘铭跑到钟离后面还没有开口就被他从桌子上抽起一根香蕉塞住了。“唔……”
操，这香蕉皮上还沾有酒渍，冲了刘铭一鼻子酸霉味，啥酒啊，太他妈难闻了。
男孩把香蕉扔到了一边，找不到地的随便吐了几口唾沫，咦，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玩过这东西，太让人恶心了。
想着就糟心，要不是来找这赖狗，他也不用在楼下被人踩来踩去，刘铭发毛地眼神转了几圈，原来离哥把钟子涛眼睛遮住了打的啊，还可怜兮兮的装惨呢。
“大哥，放过我吧，欠你的钱我这个月肯定还上，呜呜呜……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
钟离扭过他的手折在了背后，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他脸色苍白地有些低沉，背对着吊灯，半张脸都掩盖在模糊的光度中，显明的棱角锐化后显得特别郁气而消瘦。
呕，刘铭在一边听得简直了，多少年前的梗了，还拿来说，当除了他以外的人脑子里装的都是糊浆吗？男孩一脚就踹在钟子涛的腿上。
短粗的胖腿受不住得跪在了地毯上，钟子涛真是悔死了，中午醒了之后倒水泼了，他那个时候右眼皮就跳个不停，晚上抓了几把牌子也没合成，还被人找上门来了。
他妈的，老子以后出门一定要看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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